“往日总还是能有这样那样的消息透露出来,这一次则不同,事先根本没有一丁点的预兆,好像警方突然就展开行动了。”
方八虽然心中大恨师帅直的毒舌,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是个难得的人才,最特别的一点是,他的脑筋特别灵活,总能够在一团迷雾中,找到那依稀可辨的光明,“那,你认为这说明了什么?”
师帅直遗憾的摇摇头,“眼下消息太少,我还得不出什么结论。”
方八点点头,对阿权说道:“你等一会儿和阿虎一起出去,拿我的片子,请左小五过来饮茶。”
左小五本名左自刚,当年曾经是九龙区警署o记的一员,这个人当差不行,最好的就是赌马,每个月的薪水大多白白贡献给了香港马会,没有了赌本,就可以出卖一些警方的消息给如方八之流的黑社会组织,以换取巨额利益,等到廉署成立,他第一时间就被请到廉署去喝茶,更以政府官员受贿罪领刑五年,一直到1977年才被释放。
重新回归社会,左自刚失去了包括工作在内的一切,连他的妻子也带着孩子远走异国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以自己最拿手的出卖消息为生;在70年代的香港,廉署虽然已经成立,但政府部门以及商业行为中的贪墨现象根本没有太多的收敛,不过大多转向地下了。
左自刚有当年在警署工作的关系,套出一些消息,转卖给其他有需要的人,日子倒也过得不赖,后来更逐渐把触手深入到商业领域,举凡政府招标的消息,甚至开发某一片地区的独家内幕,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更为他换来了大把大把的钞票,比起当年做一个小警察,拿三五百圆的钞票还要时时刻刻担惊受怕,又不可同日而语了。
左自刚和方八的平安社也是信息买卖的关系,甚至是现任的九龙区警署o记探长刘皋,也是经由左自刚才牵上线的,而为了拉拢刘皋,方八在这前前后后数年的时间中,花在他身上和他家里人身上的钱,就超过了6位数!
晚上八点钟,方八在距离堂口不远处的一家名为碧浪春的茶餐厅包了场子,把左自刚请了过来,胡乱寒暄了几句,方八直抉正题的问道:“五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左自刚品着今年的雨前龙井,好整以暇的问道。
“废话,你说怎么回事?还不就是刘探长的事情?”
“他的事我不知道,不过想也知道,走夜路多了,还能不撞上鬼吗?”左自刚是知道一点廉署的厉害的,但这种事。是属于典型的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刘皋根本不把他的劝诫当回事,任是谁的钱也敢往口袋里放。据说,廉署盯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专门设局,把他抓了个现行!“嘿嘿,这一次,他是神仙难救了!”
方八点点头,不再多问,抓了一个刘皋。对他虽然也有影响,但眼下还顾忌不到这点,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呢,“近来道上闹得纷纷扬扬,想来五哥也有所耳闻了?”
“听说了。怎么样?”
“可知道是为什么?港英政府吸大麻多了,吸嗨了吗?居然这样大手笔的行动?连着扫了七家社团的三十余间场子,总得有点原因吧?”方八问道:“眼下。可有什么办法规避一下?”
“没有。”左自刚放下茶杯,果断摇头,“眼下是谁也救不得了!”
“这叫什么话?”一边的阿权问道:“难道我们这一年中百数十万的钞票花出去,都是扔到维多利亚湾里了吗?就是那样,还能看见水花,听见声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