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军藏说到最后一个‘呀’字,故意拉的老长,像秦戏中的老生一般婉转悠扬,听到余根武的耳朵中,仿佛有一大碗洗脚水灌进了耳鼻喉,顿时恶心的不行不行,扔掉手中还未吸完的烟蒂,争辩道:“就他这样做事,嘿嘿,什么八小时工作日,什么破登记制度,我看老书记原本那一套就挺好的,他这一来整个乡政府都乱了套!”
高军藏作痛惜状道:“哎呀,老余说的也对,这两个礼拜,我都被扣了十二快钱了,看来,得买个闹钟了,这经常迟到也不是个事么!”
这一句话立刻捅了余根武的痛处,谢磊刚到宁塘乡,就实行上班登记制度,不管普通乡干部还是书记乡长一视同仁,迟到一次扣两块钱,起初他这个副书记还不将这个条例放在眼中,天天迟到,谁知月底结算工资,竟是扣了二十二块钱,快赶上四分之一的月工资了。
余根武站起来怒吼道:“这猛娃子乱出牌,我老余不就迟来了几分钟么,就将俺那么多钱给扣没了,被我那婆娘回去狠狠的骂了一顿,照他这样,早晚要将所有的干部得罪玩,我看,他这个镇长也干不长时间,不出两个礼拜,肯定是卷铺盖滚蛋。”
几人一听,立即哈哈大笑起来,余根武情知说漏了嘴,将他惧内的事情抖了出来,几人嘲笑自己,讪讪一笑道:“当然,我婆娘骂我再凶,也是被我一个眼珠子给瞪回去了,不信…不信你们问问我婆娘,在家要是俺老余发起火来,她连个屁也不敢放。”
听余根武这样说,几人笑的更厉害了,就连一向不拘言笑的老书记也开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