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多钟,谢磊和强军两人赶到了医院,问了住院部的前台服务,终于找到了宁雪晴的病房,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隐隐传来哭泣声,本着好奇,谢磊隔着门刹住了脚步。
“右腿小腿骨折,不算严重,手术费你们勉强凑齐了,不过接下来可能还要住院一到两个星期,这住院费和医药费你们就先续上一个礼拜的吧。”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不用猜便知是个大夫。
“张大夫,我今天就回去凑钱,你先给晴晴用药吧,你看她刚做了手术,还很虚弱……”出声的女人抹着泪,拉着那大夫的袖子苦苦哀求。她是宁雪晴的姑姑宁秀,宁小光只有这么她这么一个姐姐,宁小光贪污被抓后亲戚朋友都觉得脸上无光,连舅家也是躲得远远的,生怕和宁家沾染上关系惹了晦气招了熟人的白眼,所以宁雪晴从昨天动手术后一直到现在都没人来看看。只有宁秀和宁小光自小姐弟情深,才背着丈夫来照料这个可怜的侄女。
“你给我说没用,这是医院的规矩,我们主任都说了,续不上医药费谁都不许给病人用药,你求我也没用。上次有个心脏病突发,没钱交手术费,还不是照样凉那儿,现在连尸体都凉了。你没钱看什么病呀?还不如回家养着得了,哼。”那张大夫显然已经被气祈求的失了耐性,说话连讽带挖。
不说还好,一说仿佛击到了宁秀的痛楚,她像下了死志一般,死死的拽着张大夫的袖子,哀哭道:“张大夫,你就行行好,我这侄女可怜,她爸妈都不在身边了,就我一个姑姑,你就救救他吧。”说着,就要给张大夫下跪。
张大夫粗胳膊一挥,猛将宁秀的手甩开,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你以为四海之内皆菩萨呀,我凭什么救她,没钱就等死吧。”说完,头也不回就往门口走。心里冷笑不止,心说:笑话,老子从医这么多年,没钱看病的情形见得多了,要人人都想你这般,那我还不如直接跳楼得了。
谢磊脸若寒霜,一直听过‘医人者无仁德’这句话,倒是从来没见过,今天总算开眼了。猛的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张大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身后的强军抡着胳膊,正想上前削人,被谢磊一手挡住。
看见进来的谢磊和强军,张大夫以为是另一床的陪护,也不正眼瞧,就想侧身过去,却被谢磊移步止住了去路。
“大夫,你这样做恐怕欠妥当吧?不管病人有没有钱,这人命关天的时候你总该有些医德吧。病人刚做了手术正是急需用药的时候,你不救治是何道理?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青年人说话颇有威势,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张大夫隐约感觉有些面熟,但就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不过说来说去还是他占着理,何况这是医院的规定,所以无需怕他。
“哼哼,你是谁,官腔还打的十足,不过这事大概不归你管吧,没大没小,你要真想学雷锋,就先把住院费和医药费续上再说!”
谢磊阴沉的脸忽然有了笑容,慢悠悠道:“行,大夫,那我就把医药费出了,当然,麻烦你先给她把药用上吧。”说完,指了指病床,迅速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一沓老人头,交到强军手里。
谢磊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大夫,对强军道:“强哥,你赶紧去把医药费交上,咱们不能让做医生的白辛苦不是?另外,你把医院里能拿事的全部叫过来,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真是新鲜呀。这人民医院的院长真是瞎了狗眼,这么守纪的好大夫,至少也给升个副院长当当嘛?”
青年人目光并没有多少的杀气,但仿佛总能将自己看穿一般。张大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他忽然有些后悔,其实本可以先用药的,只是自己前一段时间就因有个病人无力支付医疗费,最后让他吃了一个闷亏,所以他才打定主意,以后这种情况再不手软,坚持一个信条:不缴费,不给看病。眼前的青年人浑不将院长放在眼中,那他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人家的分量了。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老子。
等张大夫擦着额头的冷汗出去后,先前乞求张大夫的宁秀急急的跪在谢磊面前。一个劲的磕头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救晴晴。”她本已经绝望,忽然就碰到了谢磊掏钱救人、峰回路转的一幕。感激涕零之余只觉世上还是好人多。
谢磊急忙搀扶起宁秀,笑道:“阿姨说什么话,我和她有些误会,也算认识吧,就来看看。”
宁秀稍稍凝眉,不知道谢磊话里的误会是什么意思。宁小光现在成了贪污犯,晴晴一个人孤苦无依,要惹上麻烦还真不好解决。不过看小伙子长的眉清目秀,斯斯文文,又这么懂礼数分寸,还主动给晴晴交了住院费,暗想两人肯定不是大嫌隙,就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心思飞快的翻转,怎么借钱给人家小伙子还上。
病床上,宁雪晴偏过头,静静的躺着,额上还缠了绷带,有淡淡的血迹迸出,大大的眼睛明晃晃的睁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犹如西北五月的滚雷,怎么也止不住,头下的枕巾湿了一大片。显然,谢磊刚给她垫医药费的事她都看见了。
昨天谢磊只顾救人,加上宁雪晴额头被玻璃划了一道口子,所以脸上粘满了血,看不清模样,此刻清楚了看对方,果然是个大美女:点绛唇,鹅蛋脸,性感的眉,加上泪哗哗的眼,果然是我见犹怜,妩媚动人。谢磊脑海中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话:这女人,长了一张情妇脸。
宁秀看出了侄女的异样,急忙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焦急道:“晴晴,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腿上还疼呀。”
宁雨晴泪眼汪汪的扫了一眼谢磊,任性道:“那是我爸的命,是他活该,我承认你是个好官,昨天是我故意撞人,你要杀要刮随便,我绝无二话。”
这孩子,不会是疼糊涂了吧?到底说些什么嘛,一句也听不懂。宁秀不懂侄女在说什么,但最后一句好像和昨天有关,又立刻紧张起来。
第二章送到,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