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
白芷低眉顺眼,公事公办地问道,“殿下找奴婢可有何事?”
大皇子往白芷面前走了一步,试图跟白芷靠近一些,“白嬷嬷,吾在父皇那儿吃过一种桃子蜜饯,父皇说是你做的,吾觉得味道不错,所以吾想给母后做些蜜饯,你教吾可好?”
实际上,几日前母后开始喝药了,虽然母后说那药是调理身子的药,但他心里十分清楚,母后的脸色比以往憔悴了许多,母后应该是生病了。
每每看着母后皱着眉喝下那些发苦的药,他就想为母后做些事,分担母后的苦楚。
这不,今天他趁着休沐日,特意在御花园里等着,找上了白嬷嬷,让白嬷嬷教他做蜜饯,毕竟他知道,父皇那儿的蜜饯,母后也是十分喜欢的。
白芷一听,连忙后退了一步,跟大皇子拉开距离,心里都没来得及理清楚皇后娘娘为什么突然要吃蜜饯,就已经开口劝大皇子。
“殿下,这可使不得。‘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殿下可曾听过?殿下身份尊贵,怎能做这些厨房之事,若是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了,奴婢可担待不起。更何况,内务府也有各种各样的蜜饯,奴婢带殿下过去可好?”白芷轻声细语地哄道。
大皇子皱着眉反驳,“可是白嬷嬷,这句话完整的是这样的,‘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君子远庖厨的意思不是因为厨房之事低贱,而是因为杀生,我们会于心不忍。白嬷嬷,我们现在只是做蜜饯而已,又不是杀生。”
白芷连忙低下头,甚至都不敢看大皇子那双清澈的眼睛,她有些心虚。
《孟子》这玩意,她以前还是从昭宣帝的书房里拿出来看的,毕竟她跟在昭宣帝身边时,昭宣帝已经学完了四书五经,她也没机会进行系统的学习。
她自学的时候又没有夫子教导,学得自然是一知半解,其中的深意甚至比不过六岁的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