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盘烒这样的宗亲之后,耳濡目染,最善的就是这种阴谋算计。或许他年纪尚轻,所以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又或者自恃高贵,容易动怒,可是指鹿为马这种把戏,他却是极为擅长,一番言辞,动人心魄,宛如一把利剑,直指郝风楼。
郝风楼面沉如水,他当然清楚,朱盘烒与自己的矛盾根本没有化解的可能,这不是一根断指的问题,而在于宁王一系本能的骄傲作祟,他们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千户的羞辱?这笔帐,他们非算不可,而现在,终于趁着这个机会,来了!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郝风楼抿嘴微笑,站了起来,道:“世子入情入理,说得很好。”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我若是要杀安南王子,为何又要救他?”
朱盘烒呆了一下,旋即冷笑道:“你为了不使人怀疑才这样做。不管怎么说,你可以将这件事推到安南人身上,如此一来,王子死还是不死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南人胆大包天,敢在东宫行凶,我大明忍无可忍,岂可不进行还击?到时大军压境,你的父亲自然不必出使。”
郝风楼冷笑道:“好罢,既然世子殿下要给郝某人泼脏水,那么郝某人实话实说,恰好,也找到了下毒的凶手!”
又一个凶手……
所有人的脸色拉了下来,看这情况似乎所有人都加入了攀咬的行列,在场的许多人都成为了野兽,巴不得从别人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这让人不免感到不安,谁能保证。接下来不会牵连到自己?
郝风楼厉声道:“敢问世子殿下当日酒宴时可曾离座?”
朱盘烒冷笑:“没有!”
郝风楼道:“你还说没有,当时你起了身,去了安南王子的隔壁,也就是占城国使的身边,和占城国使言笑了几句。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你虽然找的不是安南王子,可是距离安南王子也不过一步之遥,对不对?”
被郝风楼亲口拆穿,朱盘烒脸色骤变。事实上,他确实离座了,虽然只是片刻功夫,却是无从抵赖,只是方才他下意识的否则,现在被人戳穿。难免更生疑窦。
郝风楼如此诘问,让他恼羞成怒,胀红着脸,又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郝风楼随即看向占城国使阮玉,道:“阮大人,我来问你,朱盘烒是否离座。是否和你闲谈了几句,是不是在你身边逗留了片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