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买卖的人眼里,但凡有挣银子的机会,是断然不会放过的。
大家都不愚蠢,这样的铁器足以算得上是物美价廉,即便是拿着这个价钱收进来再贩卖到其他地方,譬如安南乃至于真腊,或是大明各省,将价钱抬到一百五乃至于两百文,都会有人趋之若鹜。
原本大家猜测采用了如此的好钢,而且制作如此精细,便是将价钱开到五百钱甚至是一千钱都是理所当然,毕竟大家都是识货之人,这样的钢,只怕要千锤百炼才能炼出,所谓的百锻钢、千锻钢都未必有这样的成色。须知一块千锻钢,耗费的时日长达十日甚至数月,需要几个工匠,来回的锻打,这里头耗费的人力可想而知。
在大家的常识里,这样的钢花费不菲,因此许多人以为,吴雄的话听错了,于是有人忍不住道:“当真是九十一文?”
吴雄笃定地道:“一柄是九十一文,假若买得多,一次超过了百柄,就是九十文一柄。”
众人一听,深吸一口凉气,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他们哪里知道,这禄州侯府锻造的手艺已经脱离了锻打的阶段,而是直接通过高温炼出铁水,再将铁水倒入模具,似铁匠铺里,一个逗比铁匠拿着锤子锤个半天才出一个小小的铁器,而在侯府,只需要炼出一锅铁水,便可一次性炼出数十乃至于上百个铁器来。
一个铁匠铺,一日能产两三把劣质的镰刀。可是同样的铁矿,同样的材料,侯府这边,十个人一个高炉,就可以生产上百把。
可以说,这一柄镰刀莫说是九十一文,即便是五十文钱卖出去,侯府这边也有很大的利润。
“你这里有多少货物。我要一些,镰刀、锄头、铲子都要……”有人动心了,许多商贾是从广西乃至于岭南来的,他们来这里收了山货,便要送回内地兜售,可是现在,他们觉得眼前的这个买卖似乎也是有利可图的。既然如此,反正是要押货回去,那么不妨顺带贩一些铁器回去。
有人起了头,其他人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对利益的渴望显然已经压到了心中对郝家的畏惧之心,有人道:“有多少镰刀、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