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边的凉亭去吃茶,朱高炽才找了个机会插了句话:“父皇龙精虎猛,实是国家之福。”
朱棣颌首身受,旋即端起茶来喝,突然问起郝风楼:“郝风楼,近来北镇府司如何?”
郝风楼答道:“一切井井有序。”
这个回答算是最卖乖的,可进可退,若是朱棣流露出对北镇府司的不满,郝风楼便可以说,虽是井井有序,却也有疏漏之处,还请圣皇勿怪。若是朱棣觉得满意,这句话也隐含着谦虚的意思。
朱棣便只是笑笑,接着道:“好生办事吧,好啦,朕就不再为难你们这三个年轻人作陪了,朕知道你们没兴致天天围在朕的身边,朕年纪大了,脾气也怪,有几个做后生晚辈的有这样的耐心?有郑和在就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三人连说哪里的话,一副恨不能日夜伴驾的意思,最后都借坡下驴,告辞而出。
朱棣仍留亭里,却是朝远远站着的郑和招手,郑和上前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吹了口茶沫,慢悠悠地道:“方才……朕说到赵王的时候,太子和汉王都有不悦之色,朕许是老眼昏花了,你看清了吗?”
郑和的脸色一变,大气不敢出,这种事却不是他能议论的,任何一个回答都可能让他置身险地,于是他连忙道:“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
朱棣眯起眼,若有所思,最后却是悠然长叹道:“朕一直说什么?说这做天子也不省心啊,这话对是不对?朕真希望他们兄弟能够永远和睦,可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啊。”
他的眼眸先是带着几分惆怅,下一刻却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下份旨意,让锦衣卫和都察院好生查一查龙江船厂,朕总觉得有点不对味,即便是没有事,让人查一查,权当是敲打一番,这些人不敲打一二,是不晓得尽心尽力的,朕没空闲和他们讲如何造船。”
郑和忙道:“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