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棣的话,大家自然连道不敢,解缙更是道:“微臣人等为君分忧本属平常,岂敢抱怨辛苦二字。况且……”解缙今日显得絮絮叨叨,继续道:“况且今日多事,微臣人等辛劳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朱棣笑了,道:“其实呢,也没什么事,叫诸卿来,就是想说一说这周礼。”
朱棣故意摆弄着御案上的书卷,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一本周礼,许多人心里古怪,天子今个儿怎么也玩四书五经了。可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显山露水。
反而是解缙故作惊喜地道:“《周礼》乃钦定经典经义。大至天下九州,天文历象;小至沟洫道路,草木虫鱼。凡邦国建制,政法文教,礼乐兵刑,赋税度支,膳食衣饰,寝庙车马,农商医卜,工艺制作,各种名物、典章、制度,无所不包。不知陛下今日要谈的是周礼哪一篇?”
朱棣淡淡道:“这个嘛,朕也是刚刚涉猎,许多都不明白,爱卿不妨讲一讲吧。”
这一下子,解缙倒是有些踟躇了,这话题太大,很不好说,况且即便是说,他也难以猜测天子想听到的是什么。
好在朱棣似乎看出他的难处,便莞尔一笑道:“朕想问你,读书人滋事,周礼中可有记载么?”
解缙连忙摇头道:“周礼所涉并不曾有,礼札乃垂拱典范,所录入的尽都是国家典制,臣不曾听说。”
朱棣又问:“周礼之中可有奸邪之徒。擅权欺上的么?”
众人一听,都不敢大意了。所有人心里打了个突突,倒是杨士奇还算平静,至于那金幼孜,脸色微变,他有些觉得陛下此言似乎意有所指,只是不知这剑指之处是不是自己。
解缙对这个问题自然不敢大意,沉吟了良久才道:“也不曾有,周公之典意在区分尊卑。贵贱有别……这……擅权欺上者与禽兽无异,周公治下,不曾有这样的事。”
朱棣便感叹道:“是啊,难怪眼下,人人都说人心沦丧,教化不彰,而使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看来这周礼,朕当真要好好通读一番,杨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