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守卫府门的校尉一动不动,眼睛却都盯着周司吏,也是颇为奇怪。
平素周司吏可是一向稳重的,怎么今个儿,却像是热锅蚂蚁。
只是周司吏在北镇府司,已经站稳脚跟,如今在经历司里公干,虽然依旧是司吏,地位不高不低,可是谁都知道,此人乃是郝大人心腹,时常都在郝大人跟前走动,眼下锦衣卫的大权又都落在郝大人手里,从前几个核心,如今全部沦为了郝大人的‘下属’这周司吏的地位,自然而然也就水涨船高,即便是佥事、镇抚老爷见了这位先生,也要挂个笑脸。
是以及格校尉不敢轻易上前询问,权当没有看见,继续做他们的木桩子。
直到郝风楼到了,周司吏快步接过郝风楼的马,一面道:“大人,东城刚刚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郝风楼器宇轩昂,听了这话,心里便料想,以周司吏的为人,如此仓皇,必定是有什么大事要禀告了,如此火烧眉毛,会是什么事?越是这样想,郝风楼却越是气定神闲,慢悠悠的道:“周司吏有话要说?走,咱们进里面说。”
周司吏急于想要把事情禀告,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谨慎的左右张望一眼,颌首点头:“大人先请。”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北镇府司,沿途上的官吏见了郝风楼俱都行礼,满带敬畏,郝风楼则是抿嘴微笑,一一点头回礼,完全不像是火烧眉毛的样子,这倒是让周司吏有点儿干着急。
好不容易进了值房,郝风楼坐定,叫来一个书吏,道:“上茶,上好茶来,周司吏喜欢吃雀舌,茶房里还有么?就泡一壶雀舌。”
那书吏飞快去了,郝风楼才好整以暇的看着周司吏,他这漫不经心的举动,倒不是故意想逗周司吏玩儿,而是如今见惯了大场面,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遇事便心急火燎的郝风楼,郝风楼心里清楚,一年前的郝风楼或许只是一个人,自己的情绪和态度其实并不重要,可是现在的郝风楼,代表的却是一群人,自己每一个举动,每一个表情,都可能影响到无数人。
这些人如今都关注着郝风楼,郝风楼镇定自若,他们才能安心办差,若是连郝风楼都心急如焚,这些人的心里,只怕也要疑惧了。
因此高高在上的人,最是擅长于喜怒不形于色,将是兵的胆,一个城府不深,喜怒都写在脸上的人,即便是一时得志,最终这富贵也不过是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