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乾宁宫出来,他心里忐忑不安,一时恍惚失神,方才和母后的奏对认真梳理一遍,分明感觉到。母后对他的那种疏离,越深里想。他越是不安,以他的性子,本就胆小谨慎,一旦对什么事起了疑心,便忧虑重重。
最后他摇摇头,苦叹一声,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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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确实已经出京了。赵王殿下和海防侯俱都无恙,有神机卫护送,据说,是要去北平。”
“各营也都回营,街面上一片狼藉,倒是中军都督朱能,心中忧愤,上了一道请罪奏疏,一份送去了北平,一份是送给娘娘的。”
徐皇后在教年幼的小公主女红,她亲自拿着针一边绣着,一边咬着线头,端庄如待字闺中的女子,听到请罪奏疏送去了北平和这里,她的秀眉不由微微一颤,只是不露声色道:“朱能倒是晓事的。”
这个晓事,别有深意,当今监国的可是太子,朱能没去向太子请罪,却是向皇上,向她这个徐皇后来请罪,里头的意味,不言自明。
“还有……有大臣弹劾神机卫,说是炮攻了正阳门,国朝五十年,不曾有这样犯禁之事……”
“太子殿下回了东宫之后,就抱病了,已经递了条子给内阁,让内阁代为秉政,若有不能左右之事,让内阁快马送去北平。有大臣前去东宫探视,东宫那儿,拒而不见,屡屡挡驾。”
徐皇后脸色依旧平静,只是手中的针线顿了一下,似想说什么,却又忍住。
“好啦,好啦,这些事,本就不该是本宫这个女人知道的,女人不得干政,这是太祖的规矩,你下去吧。”
徐皇后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年幼的小公主一眼,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这哪里是绣花,来,应当这样,你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