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朱肃顿时沉默了。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很是惹怒了天子。
作为宗人令,这些皇族内部的龌蹉他岂会不知。
且不说近来天子的温水煮青蛙,已经遭到了许多藩王的警觉,他们当面未必敢对天子如何,可是背地里,却少不得狠狠的恶心一下朝廷。
南昌府、太原府等地,都有许多类似的谣言,大多数,都是将天子比作是建文的。
而更讽刺的是,当今天子,是以藩王的名义起兵,如今,转过头来,却又开始对付藩王了。
这些事,朱肃当然是假装不曾听见,可是现在天子问起,他有不得不答,现在见这位皇兄怒气冲冲,朱肃倒是清楚,现如今,当年的燕王已经成了天子,从前和大家利益一致的皇兄,也早已开始用天子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朝廷怎么能容忍藩王们手握重兵,又怎么能容忍,这些人割据一方,这该来的终究是要来,建文如此,现在的朱棣也是如此。
朱棣见他沉默不言,脸色倒是缓和下来,苦笑道:“我们是亲生兄弟,有些话,朕还是给你交个底吧。建文削藩没有错,可错就错在太过急躁,不但急躁,而且太不顾念宗室之情,总是喊打喊杀,使宗室不容于世,所以这才败亡。可是削藩,说对也不对,说错也不算错,说到底,祖宗的基业,子孙们自该享福,可是朝廷不能容忍下去。朕确实有削减藩王的念头,况且有些藩王胆大妄为,也实在是国法不容。眼下这有人暗中造谣滋事。无非,就是借此来抨击朕吧。朕如此做,为的是祖宗的基业,会怕他们非议?”
朱肃只得胆战心惊的道:“陛下圣明。”
朱棣摆摆手:“圣明二字,就休要提了,朕请你入京,不是来听你这些话的。朕请你来,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