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列罪只有三个,而这第三个罪状,显然与前两个不太相衬,第一个牵涉到的是藩属关系,是大问题,第二个是将其打为昏君民贼,亦是关键。至于这第三个的罪名,就实在有些不值一提了,这抢掠华商、阻隔商道,什么时候成了大是大非的问题,又如何能与前两大罪状并列?
越是不同寻常。就越是引人深思,大家一琢磨,明白了这位郝大人的意思。也就是说,在这位居高临下的胜利者看来,抢掠华商、阻隔商道是一件大事,甚至还有人觉得,这暹罗王之所以下场凄凉,怕就是和这件事有重大关系。
于是,暹罗的文武心里不由思量。以吾泰为首,便立即跟进,要求减轻对华商的税赋。
减税是一件大事。却也是一种表态,就是告诉郝大人,我等和那暹罗王是不同的,这是表明自己的心迹。既然您老人家看重华商。作为暹奸的我们,自然要更加看重。
如此一来,华商们倒是都感激涕零了。
这些华商,都是汉之遗民,或是闽粤一带迁徙而来,甚至有一些,是当年为了躲避战火,自云贵等地入境。客居于此,却素来没有什么政治地位。可他们毕竟和寻常的土人有别,他们聪明一些,勤奋一些,几代下来,往往比当地土人更加富庶。
想想看,你一个外地人,说的话和我们不同,行的文和我们有别,风俗习惯更是迥异,我们节庆的时候你大门紧闭,无动于衷,可是到了汉人的年节时,你们却是张灯结彩,与我们格格不入。
其实这倒冤枉了这些华人,他们倒不是格格不入,只是汉人的文明终究远远高于这里,高等文明被低等文明同化,哪有这般容易。
于是这些土人们一看,你他娘的格格不入倒也罢了,竟还是一身绫罗绸缎,每日吃香喝辣,我们辛苦给你做工,却是身无分文,屋无片瓦,不满的情绪滋生,很快就被官家利用,因为对官家来说,华人有银子,银子要变成我的,就必须得用种种手段,这些华人,就像抱着银锭子走夜路的稚童,是人都想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