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出于从前对郝家军恐怖的认知,郝家军最擅长的就是运动,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谁知道那郝家军什么时候杀来。
马钰觉得很糟糕,因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正因为他知道得越多就越是冷汗淋漓,越是大气不敢出。
广州城内本来只有一万谅山军啊,可是莫名其妙打成了四五万,可是城外的三十万明军,结果却一个都没剩下,噢,是了,还剩下十几万败兵,这些败兵没有人约束,个个明火执仗,如沙子一般洒在了广东各府各县,不但对朝廷无益,反而祸害了不知多少地方,根据他最近得来的快报,当朝大臣刘进就是粤人,这位仁兄老家是在雷州,偏偏很不巧,几百个乱兵光顾了那里,而刘家偏偏在那儿属于老财,乱兵自然也不会管你家有没有当官的人,于是侵门踏户,又杀又抢,临走时还放了一把火,真不知几日之后,等刘家的消息传到那位刘大人手里,会成为什么样子。
马钰更知道,这样的事在整个广东,每日都在发生,早已屡见不鲜,当地的亲民官,还有那些个差役,根本就无法禁绝此类事件,甚至能保住府城和县城这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至于乡下,实在抱歉,各人自扫门前雪吧。
这才是最至关重要的问题,广东本就对朝廷并不感冒,许多士绅和朝廷未必是同心同德,可是那些乱兵穿着官兵的衣服,佩带着朝廷发放的武器,打着朝廷官兵的旗帜四处作乱,为祸一方,肆虐广东各府,这些士绅百姓会把这笔帐算到谁的头上?
明眼人都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才是马钰真正担忧的事,也难怪那郝风楼龟缩于广州不出,人家就等着这些乱兵先教那士绅百姓们如何做人,让这些蛇鼠两端的士绅百姓,见识见识‘朝廷’的厉害,等到折腾够了,人家再大义凛然的跳出来,应天顺命,清扫乱兵,成为吊民伐罪的王者之师。
到了那时,广东上下百姓还不是铁了心和谅山军穿了一条裤子?
想到这里,马钰就禁不住打激灵,他觉得这棵大树要倒了。
马钰到了暖阁,乖乖拜倒,大气不敢出。
朱高燧自是怒气冲冲,他先是过问了陈信的事。
马钰忙道:“陈信口出妖言,卑下定要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