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佟文已是老泪纵横,方才撕声揭底,如今嗓子却是哑了许多,他苍凉的道:“真的已经变了,为什么还看不到,当年的时候,这谅山,不过是不毛之地,可是今日如何。咱们跟着殿下,不为什么升官封爵,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子孙,将来不再受歧视,不再有士农工商,为的能人人享受这谅山的繁荣,生生世世,再不可能人有高下之分,学以优则士,三教九流,行行都可以出状元,鄙人从前,不过是个匠户,诸位,匠户啊,本来按着那朝廷的黄册,我祖宗为匠,现今为匠,往后子孙后代,尽皆是匠,此后到了谅山,入了工坊,做了师傅,自己和人合伙从小作坊做起,终有今日,我这一辈子,自然无憾了,可是儿孙们呢?天有不测风云,朝廷在一日,这谅山未来如何,我便揪心一日,这天下,不是豺狼的,陛下称帝,国家体制才能得以确定,等覆亡了大明,这放眼天下,再无人可动摇谅山基业,我便是今日去死,也能够瞑目了。”
“陛下……”佟文拜倒在地,已是泣不成声。
于是一个又一个人拜倒在地,乌压压的人跪了一片。
郝政站着,嘴唇哆嗦,想要说什么,却是说出来,最后只得道:“好,我们从长计议。”
“不,今日就在资政局登基,不必在乎什么繁文缛节,不必在乎什么仪式,就在大家的见证之下,有何不可?”
“这……未免仓促。”
“陛下,资政局难道配不上陛下么?”
“本王尚需考虑一二。”
“陛下若是考虑,便出不了资政局。”
于是郝政苦笑,道:“罢……一切由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