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曹子夜所在的学校是重点中学,为了让孩子不输在起起跑线上,无数的家长托关系找门路希望送孩子进来。学校抓住家长的心里,特别为和富商子女设立了“特招”班。
所谓的“特招”班,就是在学校最低分数线的基础上,招考成绩每差一分补一万块钱。补够了,也就能来上学了。听说曹子夜当年是特招班里的第一名,还拿了奖学金的。
而以我的成绩,曹爸爸花了不少钱才让我能来上学。这次家庭会议,刨除掉王芳带着的个人情绪外,其他的说的也不无道理。就连我知道以后,都开始心疼起学费来。
一分一万……都够买我家在堂口的烂房子了。
从曹家出来,我跟曹子夜沿着马路开始走。十月末的季节,天已经有些发凉,我没穿外套,冻的鼻子一直抽气。
曹子夜走在我旁边,双手抱臂,微微蹙眉。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眼神呆滞的四处神游。
我们两个一直走,谁也没开口说话。他肯定是不想搭理我的,而我又搭理不上他。
要我跟他说什么呢?讲我以前在堂口混乱不堪的生活?讲以前父母每天对我的肆意谩骂?还是讲我除了名字没有一个字写对位置的月考试卷?
我们生活在一起,名字写在一个户口本上,我叫着他“哥”,可我们却完全不是一种人。
“啊嘁!”在风中走了十多分钟,我被冻的打了个喷嚏。
曹子夜的步子略微顿了一下,又接着往前走。他突然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妈的话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一句话说这么多个字,他微哑的嗓音就像是声带被撕开了,听的人心里发惊。话来的快去的也快,如同巨石掉在湖里,虽然惊人,却没有连续性,瞬间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