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跟曹子夜说,其实我不疼,就是样子看起来比较吓人。李金星也没多我做什么,不就是挨了几个耳光么?他不是已经赶过来救我?所以别怪自己了,也别为难自己了。
可是我刚才骂李金星的时候已经消耗掉太大的力气,脸上咬合的关节处酸软无力,现在除了几个无意义的音节,什么也说不出来。
曹子夜沉默的抱着我走到楼下,一楼大厅的玻璃墙被杜健生找人砸碎。杜健生还真是神通广大,大晚上的,居然能找顶级专业的人士来砸曹家的墙。
要是一般人还真砸不开,曹家的玻璃全都是防弹的。
因为玻璃墙被砸开,碎玻璃撒了一地。夏夜闷热的夜风争相涌了进来,恍惚中我仿佛都能看到中央空调的凉气和外面的热气不断交缠升腾着。
曹家门口有还在收拾工具没离开的专业人士们,看他们走路利落的样子,应该都是部队的。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问,服从指挥,十分的有效率。
而曹家门口停着的还是那辆黑色的宾利车,车下站着的还是上次那个女人,她也还是带着墨镜。
她穿着黑色的绒面长裙礼服,看样式应该跟杜健生的西装是搭配的。润白饱满的珍珠项链、珍珠耳环,卷发红唇,样子看起来雍容华贵。
见我被曹子夜抱出来,她也没有一丝的惊慌,镇定从容的对曹子夜说:“上车吧,医院我都安排好了。”
曹子夜点点头,他的泪水跟笑容一样,总是昙花一现。他又恢复到以往冷淡的样子,脸上的水渍蒸发,只剩下微潮的湿咸。曹子夜从她拉开的车门将我递进去,又立马跟了进来。
我还在好奇她晚上带着墨镜要怎么开车,她上车来就给了我答案。我很想知道她墨镜下的样子,努力僵硬的张望。谁知她一低头用长卷发挡住自己的脸,摘下墨镜放到一边。我刚有些欣喜的时候,她却又从副驾驶的位置拿出个口罩戴上。
跟曹子夜有关的一切看起来都好光鲜,跟杜健生有关的一切看起来都好神秘。
这个女人也不说话,沉默的开着车。她不说话,其实我还挺高兴的。我实在是接受不了,那些因为好奇而不断去翻检你伤疤的人。他们不会管你是否流血是否疼痛,他们要的,只是看着乐呵。
对于这样的人,我总是忍不住想呵呵。
我很累,非常累。但是我却还是想看看曹子夜,他的眼睛看起来很伤感,面无表情的生冷。
记得我高中看青春狗血小说的时候曾经问过美周,这世界上有比被好朋友出卖还让人痛苦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