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席铺在地上,隔开血肉虫豸,提供一片净土。
小椅立在草席上,嬴成蟜捂着口鼻坐上去。
吕不韦、嬴政站在嬴成蟜左右两边。
前者面色复杂难言,后者抿着嘴,心里又酸又暖。
嬴成蟜抬眼,阳光透过狱窗是一道光束,昏黄中尘埃浮动。
三米开外的刺客低着头,光着身子,双臂张开,双腿并拢,绑在一个十字刑桩上。
道道伤口外翻,血肉暴露在混浊空气中,黑紫伤痕遍布全身。
这令他有很大的不适,屏住了气。
低下头,自我调整。
[他要杀我,不供主使。同情他,就是谋杀自己。]
再抬眼,惨象还在,不适感却淡了许多。
松开口鼻,吸气。
或许是这次入狱较深的缘故,空气中除了血腥味,他还嗅到了潮湿的腐烂、骚臭味。
他想起了西藏路上的公厕。(注3)
胃酸翻涌。
[忍不了了……]
奔到角落。
“呕!”
大吐特吐。
吐完,招手要狱吏送清水,漱口。
坐回椅子,指着一个拿托盘的狱吏,勾勾手指。
狱吏递上,里面是切好的甘棠、苌楚、橘子,几块水果上还插着数根细小的小木签。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他自我打气,捻住一根小木签,扎起一块甘棠,狠狠塞进嘴里,恶狠狠地道:“行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