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烦心事?”
“什么都瞒不过你。”卫茉苦笑着摇头,“你叮嘱过我不要着急,我便没有再提接回淑宁的事情。可今夜陛下主动开口问我,说能不能再让淑宁在柳昭媛那里住几日。”
“这是为何?”
她觉得奇怪。按日子推算,柳昭媛下个月就该生了,宫里一切以皇嗣为重,照理说不该还有心思去挤兑卫茉。
“大概是不想拂昭媛娘娘的面子吧。”卫茉叹了口气,“说到生孩子……也正因为事关皇嗣,昭媛娘娘才会又想多让我不痛快几日。”
“皇嗣?”
在她看来,卫茉温柔谦卑又没心机,从不会主动与人争斗,柳昭媛位高权重,难道还会在卫茉这里受什么委屈?
“瞧你的眼神,把我当做什么人了。”卫茉佯装生气地打了她一下,“放心吧,我没刻意害过她。最多算是……无心之失吧。”
“大公主出生得早,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卫茉嗓音轻曼,如说故事般娓娓道来,“柳昭媛身强体健又深得宠爱,打定主意要早日为陛下再生一位皇子。为使娘娘得偿所愿,在陛下登基第二年,柳昭媛的生辰日前,柳家人专门耗费巨资,辗转数月,从民间请来了一尊据说极其灵验的送子观音白玉雕像,送入宫中,作为贺礼。”
“柳家送礼入宫的形式做得声势浩大,于是,几乎所有宫中人都听说了那尊观音像,传得神乎其乎。柳昭媛倒也大方,干脆在生辰宴时邀请所有后宫嫔妃去她宫里,一起观看。”
“这和娘娘您又有什么关系?”陈照夜不解。
“这就是我得罪她的地方了。”卫茉凝视着床榻边黄铜鹤颈落地灯,烛火在她深黑的瞳仁里跳动,“她视若珍宝的那尊观音像……被我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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