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前生道家旁门中的法力已经完全舍弃,就算是将来恢复了记忆,也不能重新捡起来,因此单论法力,是八人当中最弱的一个,但境界却是最高,在岳清的玄都大幻术之下,仍然不迷本心,岿然不动,颇为出乎众人的意料,连岳清也赞叹道:“小神僧阿童,名不虚传!白眉禅师挑的好传人,小小年纪能有这般定力,倒也让人叹为观止。”他向司徒平和裘元道,“人家比你们可是要强得多了。”岳清指向李洪他们,“你俩知道,为何他们为何会是如此模样么?”
裘元道:“他们中了师祖的法术。”
岳清摇头道:“法术只是一方面,再厉害的魔法幻术,终究都只是外缘,真正起作用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内心。”他又拿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他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坚固地执着认为这棋盘里有一个‘我’,‘我’生,‘我’死,‘我’得,‘我’失,自然就有了喜怒哀乐。”
司徒平道:“师父您不是教导过我们,修行者若是把喜怒哀乐都修没了,就跟草木土石一般,容易走火坐僵,入魔自缚么”
岳清道:“喜怒哀乐,亦有其道,自然不能把它们修没了,只是凡夫被人夸则喜,被人贬则怒,喜怒哀乐之开关消息全在外面,为旁人所掌控,让你喜你就喜,让你怒你就怒,完全不能自己,这便无法逍遥自在,切记,喜怒哀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喜则喜,想怒则怒,方可无拘无碍,什么天魔、秘魔、神魔之类,皆拿你没有办法,不然的话,哪怕你能够移山倒海,摘星换斗,仍然与凡夫相同,便如小孩凡夫长成壮年凡夫,只不过是个比较强壮的凡夫罢了。”
朱由穆站在棋桌旁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紫一阵。作为主人的李洪几个要暗算岳清,作为客人兼长辈的岳清出手吓唬了他们一下,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说起来还是峨眉这边失礼,岳清做的没有丝毫过分的地方,而自己就跳上来,大呼小叫,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最让朱由穆感到难堪的是,乙休、阮纠等人全都看出了事情的本质,因此非但没有阻拦,连劝阻都没有,只有自己一个人像小丑一样上蹿下跳,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道行法力,都比这几人差了一截。
尤其自己的表现,竟然还不如才入门十来年的小师弟阿童,简直让他难以忍受,过去白眉禅师说过要让阿童作为自己的衣钵传人,他还以自己是师兄,不跟小师弟相争,显示自己的大度,如今却真真地分出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