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礼卖弄道:“以我看来做官的格调要尚清贵,君不见新科进士都争先恐后的想去作天下第一清贵的翰林么。如今这个贵字我是无法祝助你,但清字还是能帮上的,只有逍遥闲散的文职才与李先生的声名品调相得益彰啊。”
若是以前,李佑说不定感谢一番,能过闲散悠哉的日子再好不过。但当他在县里享受过了权力的风光味道,现在哪里还有心境去坐冷板凳,叫家乡人嘲笑他越混越回去?
他当巡检在虚江不说是横行霸道,但起码作威作福是没有问题的。原以为这次最多换一个不熟的地方继续当巡检,熬够了年资就去走门路升官,谁料到阴错阳差的被赵大官人和王同知联手“帮忙”,摇身一变成了纯文职。
李佑心情五味杂陈,将事情搞成这样,赵大官人居然还一幅办了大好事的嘴脸,知不知道你和王老头简直是两个坑死了小爷的同案犯!人家进士都想去当翰林难道是图清闲么,还不是因为升官快前途大,同理小爷我也不是为了清闲。赵大官人这样的人位子再清闲也无人敢忽视,一样有权力,他李佑哪有这个本事。
李佑异常苦恼,这次和赵大官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又产生错位了,思维又不能对接了,当初就怕赵大官人不着调才不敢来求,结果还是没逃过他的毒手。“在下分理同知厅,但王大人那儿终日无所事事,在下枉受国家俸禄,心中有愧。”李佑无奈道。
赵良礼鄙视道:“不为官时先生还旷达些,做了官倒越来越小气了,这种俗务惦念它作甚,无事不要生非了,小先生请入席!”
一直看着赵良礼和李佑说话的宋问古这才上来道:“诸位都是洒脱人,今夜为李先生接风,务必要尽兴才是,功名利禄的事情就先不要说了。”
赵良礼笑道:“宋老弟说的都是好听话。”又对李佑道:“这里是他家的产业,真是存心摆了鸿门宴招待我们。”
当下入席吃酒,召美人助兴也是必然的。言谈之中,李佑得知这宋问古出身东山巨贾之家,不过宋问古并不插手生意,专门被家中培养出来读书考学并交游士林的。江南大商家都有这个习气,喜爱交结文人士大夫,通俗易懂的说就是拿钱买文化。
李佑暂时抛开了官场失意的事情,对赵良礼道:“那夜在下酒后无德,放肆而别,搅了大官人的兴致,在此赔罪了。”他一直想知道八月十六那晚狂放一番走了后,别人的态度评论,可赵良礼不提这事,便忍不住出言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