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这是不是拿我当炮灰?我好歹也是堂堂官身,岂是让你当家奴使唤的?再说此事风险极大,他才不肯为了一个王老头亲自涉险。李佑心里愤然,开始以最大恶意揣测王老同知了。嘴上讽刺道:“王老爷对下官何其急切乎?你来府城经营没有三年也有两载了,莫非手头一个可用之人也无?”
王同知面有惭色,“可用人还真一个也无,墙头草或有一二。”
李佑极为不齿,混成这样子还好意思教唆别人去玩黑手段,拂袖要去。其实也不能完全怪王同知,他不显出真正窝囊无能样子怎么麻痹得住府衙一干人等?
眼看李佑要走,王同知突然哈哈大笑道:“李大人留步,本官以戏言相试尔,当不得真。”
又屈尊上前对李佑一个长揖,“都是本官过错,一时心血来潮想看看李大人心性如何,恕罪恕罪,本官有礼了。”
上官都对自己行了大礼道歉,李佑也不好不理,心内仍是半信半疑,且听其言观其行。
王同知点评道:“现在可知,李知事乃吾辈中人矣。”
在王同知看来,姑苏仓的事情捅到了朝廷,无论大佬们偏袒不偏袒毛知府,这朝廷也不可能看着占了天下赋税十分之一的苏州府乱起来,谁也不敢公然承担这个责任死力维护毛知府。
可以确定,若干时间后府衙将迎来天翻地覆的巨变。而巨变之后,他和李佑作为全署唯二的残存官员,必是要承担重任的,尤其是各种新官到任之前的这段时间。
王同知几十年来不知看了多少世态,深知巨变往往能改变人性。他担心李佑年纪轻轻心性不稳,一想到今后可能要与李佑共事的可能,便忍不住出言试探,却被李佑反过来鄙视了一把。
与王同知扯完话,李佑回了自己房间,问长随张三道:“付二娘如何安置的?”
张三答道:“她有个表舅住在府城,小的将她护送到那里。”
找个机会要去看看,但愿她肚子里的胎儿能平安生下,李佑边想边嘱咐说:“此事保密,不得外泄与任何人,包括自家里的,否则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