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李佑在心里为皇帝陛下的苦闷生活呜呼哀哉了一把。
估计这可怜的青春期少年整天活在子曰诗云里,偶然从女官手里看见个《黛玉观园记》便像捡了宝,哪怕是逆向后宫文也饥不择食了。
而太后和千岁根据历史教训,严防内监献恶书教唆天子,却没想到女官手里也有了跨越时代的作品。
李佑可以断定了,用春闺出题并非天子有意不端正,而是一个逐渐发育的少年对相关事情非常好奇的表现…唐诗宋词里写闺情的还少了?大概这就是天子受到的最大尺度性教育。
可怜,陛下这点乐趣在今天被李大人误以为是出言戏弄,为了自身形象义正言辞驳斥掉了。
眼看走到会极门这边,朱放鹤要出去,临别想起什么道:“近月不见林驸马,甚是怪异,我多方打探,却听说入住长公主府不曾外出。其中内情,李大人可曾知晓么?据说之前你曾夜入驸马府。”
李佑暗道这驸马八成是被软禁了罢,归德千岁当然不会傻到将事情真相传扬出去,不然平白给人口实,自寻烦恼。
该怎么与朱部郎说?在其中充当了不光彩角色的李佑也很为难。最后言简意赅的说:“驸马委托我敲登闻鼓状告长公主,状文在我手中…”
话这么说倒是没错,就是省去了李大人引诱驸马上钩的前戏。
朱放鹤大惊失色道:“他竟要如此决绝?”
李佑看了看朱放鹤表情,继续道:“我却不知如何是好,但思量自身实在承受不起敲登闻鼓的后果,若皇家脸面荡然无存,都是在下之过。便将状文交给了长公主。”
朱放鹤叹口气离开了,“虽属无奈,那你可将驸马害苦了。”
李佑回到内阁,已是午时,到了用饭时间。
内阁有制,为了防火灾,不许在阁中造饭就食,所有人吃饭必须出阁,大学士也概莫例外。
内阁庭院的角落里,有个月门,穿过月门是单独一排饭舍,与其他建筑互不相连,据说是为了防止做饭生火一不小心烧到中枢重地。
李佑站在饭舍门外,见里面正有二十来同僚用饭,便琢磨起自己该坐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