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千岁殿下嗤之以鼻,“通晓过去未来,那只有圣人。”
李佑大言不惭道:“那你就把我当圣人看好了。”
归德长公主扑哧的笑出声来,只当是李佑说笑,“又开始胡言乱语,真不知羞耻,若让别人听到,你就别想安宁了。”
随即她有所悟,“原来你是这样勾搭女子的,仗着一副好皮囊,名气又摆在这里,既能吟弄作月又能肉麻风趣,床第之间也有几分功夫,难怪无往而不利,叫那些贱女子神魂颠倒。虽然你已经离开京师一年,但教坊胡同里的姑娘犹自热捧你,李登高这堂堂的殿试探花郎因为重了李探花三个字,都被她们编排嘲弄了。”
李佑无奈道:“今日你我喜重逢,提别人做什么”
归德千岁不知不觉浑身松弛的歪在榻上,有一句没一句的与李佑闲谈,从宫廷说到朝堂,从朝堂说到家常,又从家常说到小柳儿…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谈,而且不必有太多顾忌,不必过多的担心泄露出什么。
她居然产生了老友重逢似的愉悦情绪,这不同于的欢愉,但却是更难得到的享受,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
对于她这样的人,只要豁出去脸皮和前途,找情人绝对不是难事,但一个能够无话不谈的朋友却是找不来的。至少在此时此刻,李佑身上的标签暂时由情夫转变为了更稀有的好友。
李佑还在京师时,归德千岁不曾觉察到自己有这种情绪,现在却出现了异样。心里不由得疑惑道,莫非是生出了儿子的缘故?
她总算理解,为何祝英台忽然由男变女时,梁山伯能够毫无心理障碍的去求亲了,友情和奸情原来是可以互相转换的。
其实对于李佑而言,也有类似的默契,长公主具有足够的聪慧和见识,只要她那强大的控制欲不发作,就是个相当可以谈笑风生的对象。在这个时代,别的女人身上找不到这种感觉的。
李佑脑中突然冒出上辈子常听到的一句名言——我们还是做朋友吧!于是感慨道,还好这是景和年间的大明朝…
忽然有钟声响彻行宫,意犹未尽的这对男女才发现,两人已经共处一室很纯洁的闲聊很久了。不知道这算虚度春光么…
李佑知道,钟声意味着宫门快落锁了,一刻钟后,将隔绝宫墙内外,严禁任何人出入。这是天子驻跸处所应有的警备,若非他是迎驾大臣,只怕连宫门都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