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彭阁老都已经开始上疏请辞了,他们还不依不饶的大肆围攻,看在满朝眼中,那无异于得志猖狂的小人。
但如果就此收手,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彭阁老厚着脸皮不上疏请辞,任由程序卡在中间,导致拖延时间太久,那么好不容易造出来的声势就有可能渐渐消散。谁都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
在夜间,户部晏尚书和礼部海尚书不约而同的去拜访老师彭阁老,如今都火烧眉毛了,他们还不知道老师打得什么主意。一会儿无所作为,一会儿又突然上疏请辞,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要确定了才好。
进了彭府书房,两人看到老师正气定神闲的临摹书法,笔迹稳而不乱,不知为何,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他们这老师养气功夫很一般,不然也不会被李佑这小儿辈搞得屡屡沉不住气。如今连他老人家都如此不慌不忙,那就说明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施过礼后,由户部尚书晏俊先开了口:“自从事起,朝中宵小横行,老师高风亮节,任由彼辈攀诬而按兵不动,学生一直佩服得很。”
彭阁老哑然失笑,“你就是说老夫太过于自在了?此事自然会有人着急,我又何必上火!”
两尚书面面相觑,晏尚书又问道:“如今满朝妖风,贤良纷纷束手,又有谁肯替老师着急?”
彭阁老抚须长叹道:“世人都传言老夫串通太后,得了这次辅之位,但又有几人知道这位置是李佑扔给我的!”
两人甚是吃惊,脱口而出道:“李佑?果真如此?”
“老夫可以说确实如此!某种意义上而言,老夫的次辅位置也是他李佑的成果,如今有人要取走这个成果,他李佑会善罢甘休么?”
两人都能做到尚书的位置,对老师的话外之意,谁不明白?
李佑当然是有动机来保住老师在两三年里占据住次辅位置,但人姓是个很复杂的东西,谁也不敢说一定预料的准。若李佑见识短浅,热衷于看彭阁老这个仇人的笑话,那岂不根本就指望不上?
彭阁老十分自信的答道:“老夫就不信他李佑不着急,如果他李佑连这点眼光和见识都没有,那就不可能从一介白丁只用三年间就窃据要职!人人都道老夫孤立无援,岂不知李佑就是老夫最大的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