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弃差点又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后来你就一直一个人生活?”
面前江夜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把她拉回了现世。
林深点头:“算是吧,说起来应该是报应,要不是因为我,我哥也不会死。”
谢弃难得心中泛起了波澜。
她的目光聚焦到了林深的脸上。
林深眼眶红通通的,脸上也没有了先前不着调的笑容。
谢弃能感觉到他现在很难过。
一个人的伪装,戴上去容易,卸下来其实也容易。
一句话,一个动作,一击即溃。
谢弃深刻的知道这一点。
“难过需要发泄出来,没事的。”她慢吞吞说了一句,“不然会一个人记很久。”
林深抬头,对上了谢弃的目光。
他感觉谢弃和外界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明明很安静,甚至挺呆萌。
在谢弃认真目光的注视下,林深这才将那段久远的回忆宣之于口。
“我是被我哥带大的,我爸死了,我妈跑了,我哥大我五岁,从小我两到处捡垃圾桶里剩饭剩菜吃,后来大了点,我哥就去打零工,供我上学,生活也算好起来了,但是我不懂事。”
“那年我哥生日,我很早就想着要送点礼物给他,放学回家,我就在路上买了一个他最喜欢的歌手的专辑准备送给他。”
“回来我哥骂了我一顿,说我乱花钱。”
“我说钱是我自己两个礼拜的早饭钱,省下来的。”
“我哥也还是不高兴,我两那天闹了矛盾。”
“后来我赌气跑了出去,晚上没回家。”
“我哥就跑出去找我,我也不知道他找了多久。”
“第二天我回家,没看到我哥人,我也没去上学,在家里等了我哥两天,我越想越不安心,结果就在那天晚上的时候,来了两个警察把我带走了。”
“等我再见到我哥的时候,他就只剩一副骷髅架子了。”
“要是我当时没跑出去,我哥就不会去找我,更不会死。”
“后来我就去辍学打工,我不怎么跟人讲话,人家也不跟我讲话,再后来,我就莫名其妙的觉醒了异能,误打误撞了解到了总部,就一直干到现在了。”
林深轻描淡写,江夜白笑笑两人明显感觉到了当年的他也是步履维艰,苦苦挣扎。
江夜把桌上的酒递给了他:“一醉解千愁,咱四个在一起共事这么久,都没听过你说你的这些事儿,不把我们当自己人啊?”
林深接过酒瓶,神情终于没那么颓靡:“老大,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几个每天都有每天的事儿,天天刀尖儿舔血的,好不容易高高兴兴的聚一次,我总不能天天拿这些事儿出来说,多没意思。”
“一队如一家,有事不跟家里人讲,还能跟谁讲,谢弃来之前你是我们队最小的,说几句话我们还能把你怎么样了不成,平时捉弄我们也没见你这么内疚过。”
江夜嗓音冷冷的,但脸上却难得带了点笑意。
“老大……你干嘛又取笑我。”林深哀怨的看了一眼江夜,那张脸终于焕发出先前的活气。
“行了,你平时说老大老是凶你,现在知道了吧,老大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魔女,还会抽空管你的小心思,可见你团宠的地位非同一般啊。”
“说起来我也只比你大那么两岁,入行把你早了那么几年,要是老大也能这样宠我就好了。”白笑笑假装一脸哀怨,目光却一直注意着林深。
林深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笑笑姐……队里还新来了个22的呢,过几天保不齐我这团宠的名头就要让给谢弃了。”
被q到的谢弃茫然的看了眼三人。
白笑笑靠近了谢弃,在她耳边悄声道:“这下你知道了吧,我们老大,就死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凶,其实她很在乎我们。”
谢弃转头,看到白笑笑温和的脸。
“我也这么觉得。”
谢弃嘴上这么觉得,心里并不这么想。
她并没有那种,觉得自己会随时能被人关心偏爱的绝佳自信。
谢弃不经意间抬头,刚好对上了江夜的目光。
江夜也在看她。
谢弃对她笑了笑,转而看向了林深。
江夜:“……”
林深一个人插着耳机听歌,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谢弃看他的神情,比之前好多了。
“过来吃饭。”
淮之的声音这时候在厨房门口响起来。
林深一马当先:“来了头儿!”
淮之把他赶去了厨房:“厨房还有两个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