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时间依旧挑雾气森森的雨夜,这样可以推到雾妖杀手身上,咱们办事他来背锅。”手机里是承包商得意洋洋的奸笑,他说:“这单完成后先消停十天半月,以免激怒此人,对你们展开反侦察。然后可以去搏击俱乐部找找乐子,或者暗访彼岸花的老巢具体在哪。”
暮色暗沉下来,在船屋前的湖面投下点点碎金,斑鸽归巢,并伴着脚铃,在树梢尽头化为一片海洋。我惆怅地吸着烟,听着边上的小樱桃在聊狙击步枪,身后忽响起热情洋溢的招呼声,侧目去看,那是clarm领着一名陌生少年,正斜挎着包,朝着水岸缓缓走来。
“你先回去吧。”我拍拍查理坚实的脊背,然后整理发缕,端出一副笑脸迎上前去。
“我观测了半天,才最终认出是你,你是在跑步吗?”小钱包指了指身边的伙伴,为我介绍道:“他就是上回没来的eric,外号叫巫师,也是我们雄心一代的成员。”
这名少年在四人里最高,虽出生在大都市,却生有一张农村人特有的红扑扑脸蛋。他身着油腻牛仔衣裤,包里还带着扳手起子,一问才知,此人也是常年在外打工,在附近一家机车铺里当学徒。不过eric沉默寡言,总是哭丧着脸,与身边爱说爱笑的clarm形成巨大对比。
“诶?你好像与上次见面时,有了一些不同。”我盯着小钱包上下打量,发现他重新修了长发,并将颜色挑染得更淡,整个人精神气与过去产生了变化,然却又十分眼熟。
“是的,那么你是跑完了还是根本还没跑?有没有兴趣跟我们过去看帅哥飙街舞,s也在附近。”长发男不怎么纠结这个问题,他指着远处一片高架桥底的空地,表示人就在那。
“老虎有好几天没见了,不知道最近在干嘛。”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问:“那天,你与另一位小姐姐,就在他家吧?猩猩是不是被你俩劝住,所以才放了别人鸽子呢?”
“没错,被他带家后,老虎就说要找值钱玩意去典当,偿还大姐一身高档工作装。然后他踩空梯子,从假二层摔落下来,砸破一口青瓷大花瓶磕着脑袋,当时就晕了。这样的话,我俩更不敢离开,不知他伤得如何。一番检查后没事,他也许太疲倦,就这样晕着睡过去了。”
“那是他也担心挨揍,又不能在你俩面前失了面子,才故意设计的闹剧。”巫师缓步跟在背后,摇头道:“打三五个鬼影他能应付,要是一下来几十个,铁定会被修理得很惨。岩石街一战,他就被打进过医院。据说那晚鬼影赴约了,条子赶来时个个鼻青眼肿,却死活不承认有这事。我认为,杰克逊高地或许出现了更厉害的群贼,趁着雨夜将他们一伙给镇压了。”
我撇撇嘴,心想真凶就走在你们身边,那个小驴子果然很可爱啊,他当真被我给唬住了。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便听得巫师长叹一声,道:“他哥要是出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原来,当下的鬼影与铁手套,正处在最衰时期,因为他们大批骨干成员,都在蹲监狱。而再过几个月,春季赦免令下来,这伙人就会被提前释放。到了那时,他们就会疯狂搜人,小驴子认怂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在忍辱负重,等待着将来报这一箭之仇。
说话间,我们来到人群密布的高架桥下,那里挤着许多稚嫩青涩的脸庞,正满头热汗看着纸板箱上几个人斗舞。这之中就有一名热力四射的白帽少女,她便是s的暗恋对象。
“你好,我就是帅哥,请问你是?”几轮斗赛结束,人群渐渐散去。白帽少女与雄心一代们十分捻熟,她落落大方来到跟前,朝我伸出手,开始自我介绍,临了问我名叫什么。
“她与猩猩之间正在打赌,为了避嫌暂时无法曝出名字,你就管她叫clarm的大姐好了。”小钱包站在山寨版凯旋门下,极目远眺北面一大片街区,叫道:“大军团广场周边都是餐厅,你们吃得惯日料吗?大家索性去wasan布鲁克林店吧。”
出于我是女生,街舞女单独与我作陪,同前方有说有笑的小子们拉开一段距离。我点起烟,眯着眼打量起她来。帅哥名叫melody,扎着脏辫,眼中闪着年轻人特有的星光,生性十分好动。她个头与s相仿,肌肉紧致并生得很饱满,初看之下还是挺秀气的,与雄心四人组一样,都是枫林高的毕业生。这群少男少女,全是自小认识并一起长大的皇后街边仔。
不过,附近的各种料理店全部客满,外加帅哥坚称晚九点要去陪自己一个姐们,于是打着车返回杰克逊高地,走进了另一家wasan,门廊装饰着大红章鱼的日料店。
雪蟹腿,鳗段,三文鱼片以及新鲜海胆被陆续端上桌,男孩们又要来鳄梨汁,开始胡吃海喝起来。clarm被人称作钱包,原意是指他十分小气,出门一贯aa制,从不肯主动掏腰包。今天他却显得很反常,以那天快餐店我赔人两百块为由,推说要有所补偿。众人怎肯让他买单,自然又是分摊,他便指着菜单大呼小叫,又为每人喊来一份超大的和牛咖喱饭。
“在中学时他们也拉我进侦探社,但志趣不同,我的理想是将来去参加舞王大赛。”帅哥见我很文静,东西不怎么吃,只是一味含笑倾听男孩们的吹牛,便借口我也穿着嘻哈装,聊起街舞来。说到性起,她掏出手机给我看舞队成员,随着手指划过帧帧照片,我被其中一张人物繁多的图片所吸引,不由问她要过放大,详端起来。那是因为,在画片的某个角落,地上坐着一名流里流气的少女,虽然图形很模糊,但与天赐之人的相似度高达80%以上。
“帅哥,这些都是你熟悉的舞队吗?”我指着杏子,探问道:“那你认不认识这名少女?”
“那是前不久一场业余比赛后拍下的合影照,这个女的我过去没见过,但她的朋友我认识,她们也是少女组合,有时会上中城的飓风隧道去飙舞,你认识她吗?”
“噢,她长得有些像我一个纽约友人,我只是瞧着面熟,随口提起罢了。”我将手机提还给她,扒拉着咖喱饭,问:“飓风隧道在哪?地图上我没看过这个地名啊。”
“那是一个俗名,地图上肯定找不见,其实就是林肯隧道周边的一个地下车库。库内被人安了许多落地镜,所以街头舞蹈家爱在底下练习。”她悄悄凑近我耳边,低语道:“我听s说,你还有一位年纪相仿的大姐,也是生得如花似玉。反正兰开斯特总会跑来哥大找他们,哪天约个时间,我带你俩过去就是,顺便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