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阴天别闹了——想念你都那么久那么久了——”
季殊嚎完一首《阴天快乐》,把麦克风塞进孟川手里,扯着嗓子喊:“发什么呆啊你!赶紧唱一首!”
其他人附和:“唱一首!唱一首!”
孟川被一群狐朋狗友怂恿着,随意点了一首快歌。
动感的音乐和灯光刺激了多巴胺的分泌。孟川点上一支烟,很快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抛之脑后,没再纠结于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不同于包厢里的热闹,旅馆的房间阴冷又安静。
浴室的热水器坏了,洗到一半只剩下凉水,温钟意快速冲掉身上的泡沫,从头到脚都冷得像一块冰。
膝盖的刺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屋里又没有什么取暖的东西,温钟意只能扶着墙慢慢移动到床边,躺下去,盖上被子,汲取到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孟川。
事实上自从他见到孟川的那一刻开始,记忆就像翻涌的浪潮,席卷了他大脑的每一个角落。
往常每逢下雨天,孟川都会强制他在家休息,用药包给他热敷膝盖。
温钟意自己都没那么关注天气,孟川却能准确地知晓哪天阴天、哪天下雨,然后提前请假,在家陪着他。
“针灸应该会好得快一点。”孟川曾经这么说。
温钟意问:“什么是针灸?”
“一种医疗手段,用扎针来治病。”孟川叹了口气,“可惜这里没人会。”
这听起来像一种酷刑,温钟意皱眉:“我不要针灸。”
孟川扑哧笑出来,问他:“想不想吃板栗酥?”
温钟意想吃,但是外面正下雨,他不想孟川冒雨出去,于是说:“不吃了。”
孟川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不顾温钟意挣扎,把他摁在怀里亲了一口,说:“想吃就说,我去给你买。”
“你今天亲我第几次了?”温钟意表情无奈,“我脸上都是你的口水。”
“亲多少次都不够。”孟川穿上外套,临走前又笑嘻嘻地往他身上凑,“再亲一口。”
温钟意拿枕头砸他,笑骂一句:“快滚!”
卖板栗酥的甜品店离家不远,孟川徒步走过去,回来时身上沾满了雨滴。
而刚出锅的板栗酥被他揣在大衣里面,仍保持着热度。
回忆里的孟川越是体贴,温钟意就越是无法接受被孟川忘记的事实。
他不能接受孟川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阳台的塑料棚上,沉重的闷响像一首催眠曲。
温钟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怀孕之后他总是嗜睡,但睡不了多久就会被尿意憋醒,或者被小腿痉挛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