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娘既然如此看不上这里,为何还要来呢?难不成是苍蝇钻酱缸——咸(闲)逛?”
闻言,许兰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表情又羞又怒,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被这么说过呢!
“你!你是谁?!敢这么说我!”
之前宁王府的宴会,许兰茵虽跟着母亲远远见过萧妤一次,可并没瞧真切,因此对这张脸并不熟悉。
而姜澂鱼离京多年,走的时候又小,现在脸都长开了,许兰茵没认出来也是正常。
在姜澂鱼眼中,这许兰茵只不过是个仗着家世喜欢欺压旁人的小丫头,实际外强中干,因此她并不怕得罪她,直接上前一步面无异色地报上名讳:
“荣国公府,姜澂鱼。”
许兰茵一听她是心上人的妹妹,更是着恼。
“你竟然帮她说话,她只是一介商户之女,我可是——”
“我可是要当你未来嫂嫂的。”她在心里补充道。
姜澂鱼瞥了她一眼,反唇相讥:
“商户之女又如何?你脸上扑的粉不是商户卖的?出门吃的酒楼不是商户开的?在我看来,整日不事劳作只知道挥霍父母钱财的你,不比靠着自己双手挣钱的人高贵!你一边用着商人卖的东西,一边又如此轻贱商人,当真是不伦不类、可笑至极!”
她一直看不惯这种歧视商贾的行为,因为她知道,当一个商户经营一间铺子有多难。
从前,爹爹虽贵为一方节度使,但却为官清廉,还常常拿家里的钱贴补手下兵士,因此家中其实并不像旁人想象的那般富裕。
爹爹亡故后,府里入不敷出,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亲手打理侯府名下的铺子田庄,做起了商户的营生,维持府里进项开销。
收支、买卖、运输,她深知经商不易,因此也不愿听到有人如此讥贬这些做正经生意、靠自己双手挣钱的商户。
许兰茵被这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她想要反驳却又想不到合适的说辞,最后只得不甘心地冷哼一声,随后将裙摆一提,连同姜凝烟道别都省了,忿忿然冲下楼去。
这场闹剧这才算是暂时落下帷幕。
店掌柜叶兰蕙看着眼前这个为她仗义执言的少女,从她说第一句话开始,她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一声“阿妤”差点脱口而出。
姜澂鱼亦是看见了她眼里的惊诧,心里同样在打着鼓,掩在宽大袖摆下的手其实已经不自觉地握紧了。
她会认出自己吗?
叶兰蕙仔细盯着姜澂鱼瞧了好一会儿,才觉察自己是认错了人。
是啊,若是萧妤还活着,如今也二十有二了,断不会像面前之人这般,尚世未出阁的少女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