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两个人聊了很久。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怎么睡着的,叶丛已经全无印象。他只记得,那双手相握时的温暖和二目相视时的温馨。
当晨曦爬上窗棂,早班的护士推着叮铛做响的小堆车走进来进行例行检查的时候,叶丛才从睡梦中醒来。
他抬头朝临床的看去:微光中,柳若兰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四下打量着,视线从屋里扫过,最后聚焦在叶丛脸上。看了一会儿,小姑娘脸上顷刻间绽放出笑容,那笑容比盛开的鲜花还要灿烂,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比大白兔奶糖还要香醇,带给人无尽的欣喜和感动。
叶丛知道,这副场景将深深地刻印在他心底,令他在多年以后依然记忆犹新。
甜甜地道了一声早,小姑娘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合体的毛衣下,一对初生的乳鸽在清晨的阳光中挺挺俏立,带给叶丛一阵心动。
小护士的工作一丝不苟,体温血压测量完事后,又抽出一个针管要给柳若兰抽血,柳若兰乖乖地露出细嫩地手臂,脸却扭到一边不敢看针头。
叶丛怕她睡觉时压到胳膊,血液不流通,抽不出来却弄了一片乌青,就连忙走过去,帮她使劲地揉着。
小护士看了看他,诧异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经验的嘛。”
叶丛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猪跑吗?无非是看的多了些罢了。”
柳若兰娇嗔地打了他一下:“你说谁是猪呢?”
叶丛笑道:“抽出血来都差不多。”
对着明晃晃的针头,柳若兰也不敢太大动作,重重地哼了一声:“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不过,被叶丛这一打岔,柳若兰的紧张情绪有了很大的缓解,再加上叶丛在边上陪着,总算平平安安地抽完了血。
看着护士手中的大半针管的血,柳若兰皱着眉嘟囔道:“怎么抽这么多?这要吃多少东西才能补上啊。”
这话天真可爱,那护士戴着口罩看不出笑容,但眼睛却眯成了两条缝。她一边往试管中注血,一边对柳若兰道:“怕吃亏啊,就让你哥给你买些好吃的补补吧。”
柳若兰有心分辩却怕引发歧意,又怕叶丛多嘴,就瞪着他也不让他说。
等护士走了。叶丛勾着小指头跟柳若兰开着玩笑:“来,妹子,给哥笑一个。”
柳若兰哼了一声,小脑袋一甩:“就不笑!”
叶丛咧着嘴,把头伸过去:“那哥给妹子笑一个。”
柳若兰被他的厚颜无耻彻底打败了,拿着枕头胡乱地抡着,嘴里娇嗔道:“好臭,快刷牙去。”
距离太近了,神仙也躲不开,叶丛被打个正着。这时候的枕头瓤里塞得都是稻壳,看着稀松,实则又重又实。砸在脑袋上,有如被拳头重重地打了一下,叶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悬没摔倒。
他赶紧用两只手扶住床,柳若兰以为他要使坏,就去用手推他。
叶丛连忙按住她的手:“别淘气,头晕得厉害。”
这下子可把柳若兰吓坏了,她紧张地搂过叶丛的头,不停地摸索着,:“叶丛,你可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