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不少!”
“土包子!这只是保底工资,好像还有绩效奖金和伙食补助,具体数目得问钟斌。”
“这么好啊!”邹大力惊叹着,眼珠一转,露出讨好的笑容,“这里缺不缺人?”
林志鹏笑着插道:“我这就回去给你准备裙子。”
叶丛也笑了:“是啊,用得都是小姑娘,你要是能把性别改了,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邹大力瞅瞅屋里,再摸摸头顶上乱七八糟的短发:“那……还是算了吧。”
这也不能怪他。一百块在现在看来只代表一笔小钱,那是小饭店里的四个毛菜和几瓶啤酒;是三五斤猪肉和几包青菜;是偏避小城ktv中一个小姐的短暂陪伴;是简陋宾馆里的一夜安眠。可是,在八十年代中期,一百块钱,足够四五口人非常宽裕地过上一个月了。
这个年代,三十平米的房子一月房租只有一块五毛钱,公共浴池洗个澡不过两三毛钱,洒着芝麻粒的酱菜丝两毛钱一大海碗,西瓜一毛钱一斤,买一斤羊肉用不上一块钱,五六斤的大白菜一棵只要一毛钱,最好的纯牛皮鞋三十块一双,至少能穿三十年。许多在现在已经列入或是准备列入奢侈品范围的商品,如五粮液、茅台等高端酒类,不过七八块至十几块不等。
有个笑话叶丛还记得:一张钞票的价值不是数字而是人头,印着几个人头就够几个人花,这句话非常贴切。十元的大团结上有七八个人,最新版的百元大钞上只有一个人,也许,这就是经济发展所必然付出的代价吧。
其实锋锐用女员工只是暂时的,但对邹大力却一定要这么说,在叶丛看来,这小子偶尔过来玩票可以,但现在就辍学下来打工,还为时过早。学好学坏不论,保持一个完整的学生时代,却是他这么大的孩子所必需具备的成长经历。
这个岁数,正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尽情享受着青春带给身心的自由,随意挥洒着带有荷尔蒙味道的激情,可以如潭水般沉静,也可以如孔雀般张扬,不论怎样都是正常的,因为年轻是任性的极好理由。
在叶丛看来,这段时光是如此的美好,值得用一切方法尽量去延长。他是这么认为的,同样也不希望邹大力长大了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