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宋彩芝在这里没少搞事啊!叶丛想到。
他推开屋门,一股寒气迎面而来。室内一点热乎气也没有,炉子是冷的,窗户是冷的,墙壁也是冷的,房角的天花板上甚至挂着厚厚的白霜。
有过北方经历的人可能都知道,“倒春寒”最是难挨。这时候的天气,表面上看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你离开了阳光再看。如果供暖不足,室内的温度绝对远低于室外。与其在层里苦挨,还真不如在外面晒太阳暖和。就像叶丛刚才看到的那样。
“为什么不烧炉子?”叶丛冷着脸问。
赵大宝的脸抽得像条酸黄瓜,蠕动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求救的目光去瞅自己媳妇。
宋彩芝瘪了瘪嘴,心想你一个小屁孩懂个啥。
她用过来人的口吻教育叶丛:“有句老话说得好,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准受穷。老赵当这个官还没几天,可人都累瘦了一圈,为得是啥?还不是想给大家多挣点钱?可现在时间还短,钱没挣来,花销却一样也没少,要是平时再不省着点,那不成坐吃山空了?我说叶丛啊,虽说你岁数还小,家里暂时指望不上你挣钱,但可以先学着怎么过日子嘛。不然的话,一但养成大手大脚的毛病,那可是要穷一辈子啊!”
旁边有很多人,除了宋彩芝,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叶丛有钱,还是自己挣的钱。她的这番话,跟谁说都合适,唯独跟叶丛说不合适。说好听点,这叫班门弄斧不自量力;说不好听点,这叫咸操萝卜淡操心装大尾巴狼。
这时候的赵大宝脸臊得通红,也不敢明说。站在屋门口,留下半个身子在屋里,把脑袋伸到屋外装做找什么人,其实他的意思很明白:我离得远,你们刚才说的啥,我一句没听着。
宋彩芝自己有工作,在水产局仓库当保管员,与叶丛的爸爸在一个大院里上班。工资不高,可是胜在轻闲。不过,以她看来,这却是一个大大的缺点。
轻闲换个说法是什么?是冷落,是寂寞,是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