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偷袭者发觉情况有异,却一切都已晚了——慕容垂的大砍刀闪电般拔出皮鞘,几乎刀锋出鞘的同时,偷袭者的半个头颅已斜飞而出,死亡来得之快,甚至不给这人一声最后呼唤的机会!
喷洒在慕容垂脸孔上的鲜血还带着温热,他连抹也不抹一把,全身上下,早被一层层的血渍糊满了,有自己的血,也有其他许多不知何人的血,直到现在,他才警异的察觉,鲜血的味道,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
尸体仰跌在五步外的距离,四肢摊开,寂然不动,有如一具残缺不全的大型玩偶。不必细加辨认,慕容垂也知道这人必然是外面那位十夫长巴特尔手下的金帐武士之一。
牧民公房外,那位巴特尔又在出声,不过,这一次却透着几分心虚,字里言间,仿佛不怎么落实:“慕容垂,慕容垂,你还在那里么?怎的又闷着头不说话了?”
慕容垂抬头打量着屋顶的高度及可供攀附的位置,根本不理会外面巴特尔的试探,纵身拔跃,人已上了横梁,他轻轻掀开瓦片,一个侧翻伏上屋顶,刚刚伏下,左边的檐角处,两个人头倏忽冒出。
这两个攀上屋顶的人,亦是一成不变的金帐武士普通成员的标准装扮,他们的行动十分小心,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举手投足,尽量放慢放轻,生恐惊动了下面的慕容垂。可问题是慕容垂已经不在屋里,正好也在屋顶上,而且,恰巧比他们俩早了一步。
第一个金帐武士慢慢的沿着瓦面爬了过来,然后。挥手向屋檐那边的同伴示意,接着又仔细的抽开几片叠瓦。俯身往下查看。
这个人没有发现慕容垂,事实上,慕容垂隔着他仅有不到两米的距离,由于屋顶的形势及斜角关系,慕容垂的身子隐于较高的屋脊部位,那位“金帐武士”的普通成员,正好就在他的眼皮子下。
那人的脸孔方才往下俯探,慕容垂拔自靴筒中的锋利匕首已齐柄捅进了这位朋友的体内。慕容垂运用匕首的手法非常老练,刺人的部位正在对方的心脏,典型的一刀毙命,别说喊叫,连挣扎都免了。
这人仍然依照原来的姿态俯卧于瓦面上,打眼看到,像是还在继续他的窥察任务。他的搭档轻手轻脚的爬到一边。压着嗓门问:“巴图,下头情形怎么样?看不看得到慕容垂和巴根?”
他的同伴没有答话,死人当然是不会答话的,但近距离内的慕容垂却可以代答:“刚才潜进屋里准备偷袭的那个人如果就是‘巴根’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他已经死了。死透了,反而慕容垂还活蹦乱跳,跳到屋顶上来啦。”
这一位怔窒了半晌,突有所觉的扭头望向慕容垂这边,却在看清慕容垂的轮廓之前先看到了一把匕首。匕首再也恰当不过的轻轻贴上他的咽喉。
猛一哆嗦,这人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慕容垂已冷冰冰的拿了言语:“不要叫嚷,不要动弹,否则你会死得比你想象中的更快!”
喉管里响起一阵咕噜噜的痰音,这位金帐武士尽管努力的板着脸,但无比的惊惧还是由他的双眼中明显的流露出来,他僵硬的微抬下巴,不敢有丁点动作。
慕容垂凑近过去,算在几乎碰着对方的额头,他声音低沉却杀气腾腾的道:“我问你什么,你照实回答什么,如此,你尚有一条生路,假如有半句虚言,你就包死无疑,听清楚我的话了?”
这人忙不迭的点头,脑袋一动,匕首已在他头项间划出一条浅细的血痕,冰凉的锋刃接触肌肤,竟使他感觉不到沁血的痛楚,只赶紧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将下巴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