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不但草稚苍司面上挂不住,他暂时的战友雾岛翔也觉得颇不是滋味,两人目光一触。雾岛翔已暗一咬牙,半声不吭的猝往上挺,一对短柄“十字枪”抖起两团光影,锐亮的枪尖颤晃。虚指向刘煜全身十六处要害!
几乎不分先后,草稚苍司暴叱一声,肋差飞舞纵横,刹那间六十七刀齐刺刘煜,风啸如泣,凌厉严密之极!
血夜刀就在此刻划围了一道光环于刘煜四周,光环浑厚有如匹练,晶盈闪亮中,更流灿着隐隐的冷电赤芒!
雾岛翔双枪吞吐刺戮,又快又狠,但是,却在与光练接触的瞬息顿被弹磕开去,草稚苍司的六十七刀说化成六十七条流逝的电光,跳跃窜舞,立幻无踪。
仍是一声不响,雾岛翔凌空飞起,右手枪“呼”的一声暴刺刘煜头顶,却在右手枪出手的一刹斜滚,左手枪在一片星点耀晃中猝指敌人咽喉!
草稚苍司身形飞移,明明见他正面扑来,却又倏忽贴地掩进,肋差划过一溜寒光,由下往上,飞挑刘煜丹田。
刘煜面无表情,脚步微滑半尺,血夜刀飞斩头顶又横截颈前,上下两次挥动看上去只是一闪,其准确匪夷所思,竟在那样光幻流炫的情景中,毫无差错的击震开雾岛翔的双枪。
这时,草稚苍司的肋差堪堪贴着刘煜的腹前掠过——他重重一哼,大回身,就待挥舞肋差作第二次攻击。
他们都以刘煜只有一件兵器的形势来作为进追应变的施展了,毕竟在眼前的情况下,如果刘煜只有那吧血夜刀那么然按照姿势的移动与力道的惯性来说,他已来不及追击伤害敌人,可是,他们并未想到,刘煜那空着的手动起来却不亚于任何神兵利器。
雾岛翔的双枪震开,他正借着双枪荡跳的力量飞跃向外,而草稚苍司的大回身也刚刚转了一半——就宛若一股突起的龙卷风平地狂卷向天,没有人看清确实是什么东西,也没有人明白到底是怎么回子事,但见一股由罡风与狂飚组合成的力量排空旋舞,空气激涌,气流翻腾中响起利刃破空般的尖啸,顿时飞砂走石,天云变色,令人呼吸皆窒,魂摇神迷,身子也在摇摆踉跄。
草稚苍司不知道他到底是被什么割裂在身上,无数次火辣的痛苦却聚在一起于瞬间来到,但他至少明白自己挨的不是一下,因为,只在一刹里,他的头脸胸背立刻布满了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条条血痕,衣衫碎片也似翩翩蝴蝶般四散飞舞。
雾岛翔更是受罪,他除了和草稚苍司遭到相同的损伤之外,双脚更是离体飞离。整个人也不知怎的被一股奇大的力道抛出了三米多远,重重跌了个背朝天!
刘煜表情冷漠的站在那里,但心里却是喜笑颜开,对左手“鹰翅功”中的散招绝式“千羽刃”的威力表示满意。
双目瞪得像两只铜铃,樱桃小口张大得能塞进一只拳头去,黑宫壬羽真正是目瞪口呆的变成了愣头,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她认为劫数难逃的小人物居然是这么个厉害法,这么个强悍法,本事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照这样看,恐怕劫数难逃的不是人家,反倒像是自己这干人了!
战力高强的人物黑宫壬羽不是没有见识过。但因为立场环境的不同,在见识的过程中味道便有些不一样了,比如现在,对方那个武功精绝的人物,就正等着她来应付,却非是等着同她握手言欢的!
自己的造诣如何,修为如何。黑宫壬羽当然心中有数,她知道光凭自己这身功夫,决对不是人家的对手,或许能缠斗一阵子,但栽跟头却只是迟早的事,拿她与对方比较,委实是相差上一大截……
地下,草稚苍司先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的头发披散,衣衫零落破裂,这里垂下一条,那里挂下一片,满头满脸满身的可怖血痕交布。俱都汩汩流出血水,那等惨厉与狼狈法,活似刚被一群野狗撕咬过的叫花子!
另一边,没了双脚的雾岛翔仍然伏卧在地下。同草稚苍司一样的浑身上下血污斑斑,衣碎裳裂,条条血痕纵横,要不是他不时的痉挛,几乎令人怀疑他已经断气了!
黑宫壬羽觉得口腔干苦,心脏在一下又一下的收缩,偏偏身上又冒着冷汗,伸手摸一把,满手尽是冷黏黏,湿塌塌的,她一开口,声音竟似被什么塞住了似的黯哑:“你,你……你……你……究竟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