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银铃大声道:“我儿素性耿直,有啥说啥,更何况当着我的面,他岂敢撒谎?”
刘煜平淡的道:“要知令郎是否骗你,还得另取佐证。”
朽木银铃凶狠的道:“你说。这个‘佐证’你待要如何‘取’法?”
这时候,朽木苍纯突然激动起来,他满面通红的大叫道:“父亲大人,身为贵族典范的您,在孩儿心目中是万人敬仰的天神,孩儿受此不白之冤,是非孰属且不去论,只替父亲大人声誉蒙垢,已是孩儿不孝,他要佐证,孩儿便以一死明志吧!”一面叫着,这位朽木家少家主业已猛的从后腰拔出了一柄锋利雪亮的肋差,高高举起,用力的朝自己小腹刺了下去!
朽木苍纯已预先声明,再经过侧身取出肋差,高高举起的这些过程,那柄肋差却如何刺得到位置?就在刚刚往下落了一半的当儿,已经被闪身抢至的朽木银铃劈手一把夺了过去,又反手一掌搧在朽木苍纯脸上,将他打在地上翻了个滚!
朽木银铃手毫紧握着那柄肋差,又气、又惊、又怒、又疼的怪吼着:“没有出息的东西,那个要你用这种愚蠢的法子来‘明志’?混帐不孝的小畜生,你当着我面竟敢剖腹,你眼中还有我这做父亲的么?你再如此冒失孟浪,我就叫人先把你困起来!”
几个“番头”早已扶起了朽木苍纯并在四周围护着他,个个脸上都是那种同情中又掺了敬佩,同仇敌忾又愤愤不平的表情,其他的朽木家所属,亦皆似眼里喷火般怒视着刘煜与京乐春水两人!如今,他们两个可真成了“众矢之的”了。
朽木银铃又气涌如山的叫着:“小畜生,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任什么事,都有做父亲的作主,都有做父亲的替你担待,便是天塌下来,做父亲的也先顶着!”
朽木苍纯满脸悲愤之色,满眼饱含痛泪,他仰着头,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悲怅模样,任由肿裂的嘴唇中那一滴一滴的鲜血往下淌……于是,朽木银铃看在眼里,便越发痛在心头了。
京乐春水目睹这一幕朽木苍纯自编自导自演的好戏,不期而然的想起刘煜在摸进城中之前向他说过那几句话来——
“应该怎么做是一回事,实际做起来又是一回事……亲恩如海,舐犊情深,人不处于那种境况,便难得体会那种感受……在此等情势里,要想做一个父亲秉公处置自己犯罪的儿子,怕是极难的……”
现在,可不正是这样?事情只是开头,既未水落,亦非石出,八字尚不见一撇呢,朽木银铃的心业已偏了方向啦。
额门上浮起了青筋,朽木银铃粗暴的冲着刘煜吼道:“修罗多家的小子。你差一点逼死了我的儿子,这个后果的严重我想你必然清楚;眼前我倒要问你,你还有什么证明事实的方法?如果你不能说服我,今日我势必不肯与你善罢甘休!”
刘煜平静的道:“证据我有,只是你还能秉公聆听吗?”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朽木银铃磨牙如擦的咆哮:“说!”
看了一眼目光中隐现得意之色的朽木苍纯,刘煜冷冷的道:“我需要你的配合,你能答应么?”
朽木银铃吼道:“你要我怎么配合你?难不成你要烧平我朽木山城,摘掉我‘朽木家’上下七百余颗人头,也叫我配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