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王比太上皇大几岁,是太上皇的二哥。当年太上皇的父亲在挑选继承人的时候,这位庄亲王本也是候选人之一,只是他明确表态,“此生愿为贤王”,这才让太上皇波澜不惊的继承了皇位。也许正是因为庄亲王如此识相,太上皇对他颇有几分兄弟情义,这会儿自然更不会驳他脸面,当即举起酒杯笑饮。
“哎,慢着!小杯喝不爽快,换大碗来!”庄亲王扔掉拇指粗的小酒杯,捞起两个大碗,满上后硬塞进太上皇手里,催促道:“喝喝喝,痛快点!想当年我们对饮,不喝完一坛是不会离桌的!”话落咕咚咕咚喝得干净,然后把碗口往下一掼,仰首大笑。
太上皇无奈的一笑,却也依言饮下一碗。
庄亲王喝得比他更多,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住,歪在御案下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抽噎,然后慢慢转头看向甄太贵妃,扯开嗓门叫唤道:“这,这不是甄嬛吗?多年不见,身段越发丰硕迷人了!还记得你未出嫁的时候,咱两多快活么?船上,车里。树林中,你死死地缠着本王,小嘴儿叫的多动听,多欢快啊!本王如今还记得你左边-屁-股上那粒艳艳的红痣!你可真狠心啊,叫本王授你‘缩-阴-大-法’假扮-处-子,转脸就勾搭上了本王的皇弟!还未入宫便身怀有孕,也不知是谁的种!你这水-性-杨-花的-荡-妇!本王当初就该掐死你。以洗清皇室血脉,否则也不会沦落到而今不敢下黄泉面见父皇的地步,本王错了,呜呜呜……”说到最后,他竟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甄嬛乃甄太贵妃的闺名。她当年艳冠京城,知者众多,眼下听了庄亲王的醉话,众臣心里惊骇莫名又鄙夷万分。缩-阴-大-法、假扮-处-子、未入宫先怀孕……这,这实在是荒唐至极!龌龊至极!更别提庄亲王之前所说那些放-浪-形-骸-的场景!再转眼看看呆愣中的胤礼,众臣心里不约而同浮现一个想法——此人,究竟是不是太上皇血脉?莫不是庄亲王的野-种?甚至于。根本就不是皇室血脉?
太上皇那一碗酒喝得有些急了,喉咙灼烧的厉害,想阻止庄亲王的疯言疯语却无法出声,及至听到最后,混沌的头脑慢慢转为清明,眸色阴森的朝甄太贵妃看去。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却没想到。其中竟还有如此精彩的内-情!她屁-股上的红痣,他曾舔过无数遍,简直爱不释口,而今思及,真真想吐……
甄太贵妃吓懵了,哆嗦着唇瓣无法成言,迎上殿内众人鄙夷的目光。恨不能立时死过去。她用力拽住太上皇冰冷的手掌,正欲分辨,胤礼却猛然冲上大殿,对庄亲王拳打脚踢。口吐秽言,“本王跟本王母妃也是你能胡乱编排的,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嘴里喷粪……”
那可是庄亲王啊!历经两朝屹立不倒盛宠不衰的庄亲王!太上皇的皇兄,今上的皇叔啊!哪怕他说得再难听,胤礼也不能对他动手吧?这可是大不敬大不孝之罪!众位大臣,包括太上皇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狗-操-的-杂-碎!本王的皇叔你也敢碰?!”胤翔箭步上前,一个窝心腿将胤礼踹飞出去,然后弯腰扶起满脸涕泪的庄亲王。
“皇兄,您怎样?要不要紧?”天朝以孝治国,皇室无论私底下怎么样,但在面子上是一定要做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故而就算太上皇气炸了肺也不得不上前垂问庄亲王,见他又哭又笑酒还没醒,怕他再说些惊世骇俗的混话,忙转头对胤翔吩咐,“老十三,你皇叔喝高了,即刻送他回府。把温太医也一块儿带去!”
胤翔躬身领命,把小孩一样赖着不肯走的庄亲王搀扶下去。太上皇强装无事,吩咐继续开宴,略坐了小片刻后带着失魂落魄的甄太贵妃先行离开。胤礼受了内伤,被宫人抬去诊治。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如坐针毡,想即刻回府压惊,却又碍于皇帝胤真还大马金刀的压阵,只得硬着头皮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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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甄太贵妃面无人色的跪在太上皇脚边。
“皇兄说得那些话,可是真的?”太上皇闭眼倚在榻上,表情平静。
“小十七他的的确确是皇上的子嗣,皇上不信,与他滴血验亲也是使得的!”甄太贵妃膝行上前拽住他手臂。
太上皇终于睁开黑沉的双眼,冷声道,“如此,你就是承认了与皇兄有过一段-私-情?不,也许不止皇兄?是了,你到底是包衣奴才出身,教养能好到哪儿去……”他狰狞的笑起来。
“皇上,臣妾与庄亲王毫无瓜葛,您要相信臣妾啊!”甄太贵妃面色惊惶,目光闪烁。
太上皇定定看她半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郁积的怒火狂猛燃烧。就这么个玩意儿,竟被他当宝一般捧了十多年!可恼!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