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权正欲往火上浇几瓢油,外面有人禀道:“义亲王觐见!”
“让他进来!”太上皇没好气的冷哼。
“儿子见过父皇。”胤翔半跪行礼。
“那林煜所为,是你授意?”太上皇撩了撩眼皮。
胤翔浑不在意的承认了,“是儿子授意。父皇你不知道那王家女人都是些什么德行!偷盗中馈、倒卖家产也就罢了,竟还包揽诉讼、放利子钱!两个女流之辈肆意操纵官衙,盘剥百姓。谁给她们的胆子?她们眼里可还有国法,还有君主?那王子腾则更猖狂,把九门提督辖下的军士视为他王家的私兵,随意调遣,京郊十好几个村庄被他扫荡一空。村民任意打杀!他当他是谁,京城的无冕皇帝?这样的一个人物,如何能够担当九门提督,完成拱卫京畿的重任?故此,儿子日思夜想,终是决定参他一本!”
太上皇久久不言。直过了一刻钟才道:“你就没有一点私心?”
胤翔面上的肃然一扫而空,讪笑道,“私心自然是有的。这王家和贾家是通家之好,荣辱与共,贾政的女儿又是老四的贵妃,这王子腾还不得站在老四那边做事?现在有父皇你在还好。若是今后老四亲政,儿子还不得被他搓扁捏圆了?”
“老四虽然面冷,但还是有兄弟之义的,他不会把你怎样。”太上皇叹了口气。
“那可说不准!”胤翔嗤笑道:“儿子练功伤了肾脉,这辈子都生不出子嗣,要了皇位也无用。这事儿您知道,他可不知道。今后为了抹杀儿子在军中的威信,不定怎么折腾儿子呢?!父皇,儿子只能靠您了!”他跪在太上皇脚边,眨巴水汪汪的眼睛。
这副虎头虎脑的样子实在是憨态可掬,又十足的可怜,太上皇被他逗笑了,拍拍他脑袋道:“父皇自然护着你,快起来吧。”
胤翔心满意足的起来,眼珠子转了转,又道:“父皇。王子腾和贾政还跪在外面呢……”
想起王家女人的丑态,又想起王子腾擅自动用军队,俨然不把君权君威放在眼里,太上皇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开始猛烈燃烧,冷声道:“载权。出去告诉王子腾: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身不修,家不齐,何以治国平天下?命他褪去官袍,解下顶戴花翎,回府自省!置于贾政,这便压入天牢革职查办!”王子腾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肱骨之臣,却没想心野了,虽不至于弃而不用,可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
“父皇,载权还要伺候您呢,这差事儿子替您去办!”胤翔忙不迭的开口。
“小子,给朕滚吧!”太上皇没好气的踹他一脚,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林煜虽然是在你的授意下曝出了王家和贾家的丑事,但朕可是命他在贾家闭门思过,他如今擅自离府,到底是违了圣意。看在你的面子上,朕就不严惩了,只将他发配到你军中当一普通兵卒!”
在太上皇看来,将堂堂的今科状元贬低为一普通军士,对文人来说可是极大的侮辱,可是胤翔却知道刘煜并不在意这一点,甚至还曾隐隐听刘煜说过,军队有气运什么的,故而也没有反对太上皇的决议。
胤翔颠颠儿出去,看见跪在门外面色煞白的两人,笑道,“父皇的话,二位可都听见了?来人,把贾政押入天牢!王大人,脱吧!”
王子腾磕了三个响头,嘴上高喊,“微臣有负圣恩,罪该万死”等话,然后干脆的脱掉官袍,解下顶戴花翎,弓着背,慢慢倒退而走,终究是心慌意乱,下台阶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王大人小心。”匆匆赶来的胤真扶了他一把,温声提醒。
“多谢皇上。”王子腾连忙行礼,暗淡的眼睛放射出希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