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个丁绍吕,见他今天跟着来,朱慈炤一下就明白了:高时明这是要考验我的胆识和能力啊。
看我有没有扛事的胆识,有没有扛事的能力。
胆识与能力缺一不可。
因为丁绍吕是魏忠贤亲自点名提拔,随侍在大阉党、司礼监秉笔李永贞左右的厉害人物。
后改投高时明,得以继续在内官监当差。如今年近六十,终于安然退了下来,总之混得比在孝陵种菜的那帮阉党大太监强多了。
但丁绍吕毕竟有着深刻的阉党背景,所以一向深居简出,极少露面。
大太监刘若愚给他的评价是:绍吕为人善应对,有识见,娴兵略,好田猎,颇通堪舆家言;多智术,有心计,能尺牍文移,练达事体,揣事多奇中。
对付这种老狐狸可着实不容易。
朱慈炤瞬间就制定好了策略,今天应对手段的主旨就八个字:真诚,真诚,还是真诚。
于是快步上前,执弟子礼与高时明相见。然后又与丁绍吕、严弘亲切地打招呼。
高时明叹道:“皇贵妃娘娘那么心善的一个人,当初待我们每个人都极好,没想到竟然……,哎,殿下还请节哀。”
说罢,高时明眼中滚下泪来,朱慈炤也跟着哭。
哭完,问候完,朱慈炤才与高时明携手进入正厅,分宾主落座。
朱慈炤笑道:“先生今日来,可要紧帮我把匾题了,再帮我正正字,看我书法可有进益了。”
高时明笑道:“既然殿下不嫌弃,那我这糟老头子就献丑了。听说殿下请了今科状元做讲官,当真了得。
其实让状元郎来题写匾额,才更恰当。”
朱慈炤笑道:“园子这么大,有的是请状元郎题写的去处。
今日先请先生把汉王府正门的大匾题了,其它的以后我们讲学时再慢慢题写也行。
而且父皇已经同意,我可以时时向先生请教,不必再单独跟父皇报备了。
除了书法,我还要跟先生多多请教养生之道呢。”
高时明笑道:“殿下才多大年纪,哪里就到谈论养生的时候了。不过我在家时,闲着无聊,写了本道家养生修行之书,名叫《一化元宗》。
这本是小老人亲笔誊写,送给殿下,还请殿下斧正。”
严弘取出书来,恭恭敬敬递了过来。
朱慈炤连忙亲自起身接过:“岂敢,岂敢,慈炤何幸,能最先拜读先生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