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忘不了,这半块腰牌,紧贴着小侄儿已经冷硬的小小尸身。
如今的她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这条命全凭一腔仇恨吊着。只想查明事情的真相,洗清家门冤屈,手刃仇人,为血亲报仇。
两道轻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江阮宁杏眸微寒,将紧握着的那半块腰牌收入袖中,指缝中却悄无声息地,多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阮姨娘,侯爷这就过来,还请阮姨娘准备着。”
是府内仆妇的声音。
两个婆子候在门外,传话后并没有立即离开。
按规矩,今晚能伺候新姨娘的,少不了能得些赏钱。
可是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江阮宁的回应,其中一个婆子不由不满地嘀咕起来:
“难怪只能当个妾,竟这般小器。不管怎么说也是护国公府的小姐,连个打赏都舍不得。”
“算了,小心被夫人听见。再说一个不受待见,从乡下接回来的庶女,能有多少银钱。说不定还不如咱们侯府下人的荷包富裕呢,走吧走吧。”
江阮宁懒怠理会,葱白指尖细细地摩挲着银针,暗自沉吟。
裴坼十八岁便承袭了定安侯之位。
传闻他十岁随军,十五岁初露锋芒,于千军之中生擒敌国骁将,一战成名,威震四方。
十七岁那年,巫峡寨匪患猖獗,十年之久,民不聊生。他临危受命,率精锐之师,誓师平寇。
可见其身手武功不可小觑。
不过自己这飞针走穴的功夫也不是白学的,只要能够靠近他身侧,一针毙命绝非难事。
正当此时,门帘被轻轻掀起一角,内妇管事朱嬷嬷面承喜色,先是对她福了一礼,声音里满是欢愉道:
“阮姨娘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