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霖走到餐桌旁,把桌上的碗全砸在地上,咣当的声音让楼下的杜太太吓了一大跳。杜太太连忙上楼来查看情况。
“欧阳先生,哪能啦,发生啥事体啦?”杜太太心急慌忙地敲了敲西厢房的房门。
“杜太太,你等会儿,我马上来开门。”玉蓉在里面叫了一声。
大约等了七八分钟之后,玉蓉把门打开,杜太太被眼前的欧阳锐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昱霖被包扎成了独眼龙,半张脸加上大半个脑袋上全裹上了纱布绷带。
“欧阳先生,侬哪能了啦,哪能格副样子了啦?”杜太太嘴巴长得老大老大的。
昱霖摸着脑袋,一脸痛苦状:“不好意思,惊到你了,杜太太,我昨天回来后就一直上吐下泻,浑身没力气,刚才我表妹敲门,我出来开门,一个头晕目眩,就倒在地上了,头也摔破了,幸好我表妹在这里,帮我包扎了一下,要是家里没人,我估计要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讲到腹泻,我昨日夜头也拉了两趟,还算好,吃了一片黄连素,就止牢了,侬屋里厢有黄连素伐,要是没,我去楼下拿给侬。”
“杜太太,谢谢你,我估计不是黄连素能止住的,要不,麻烦你帮我叫一辆黄包车,我让我表妹送我去医院,我实在是没力气,要不是我太太昨天半夜接到电话,叫她去杭州奔丧,我也不好意思来麻烦你和我表妹了。”昱霖一副迫不得已的可怜样。
“这是啥闲话,大家是邻居呀,远亲不如近邻,欧阳先生,侬勿要急,我马上就去帮侬叫黄包车。”杜太太是个热心肠,见陆昱霖有求于她,自然是义不容辞。
杜太太急忙下楼,去外面叫黄包车,不一会儿,就叫来了车夫。
“欧阳先生,我让车夫背侬下去。”杜太太领着车夫上楼来。
“杜太太,侬心真好,谢谢侬。”昱霖扶着门框,有气无力。
“勿要客气,应该呃,来,欧阳先生,侬当心点门槛。”杜太太搀扶着昱霖走出西厢房。
黄包车夫背着昱霖下了楼,让他坐上了黄包车,玉蓉抱着咏儿也一同上了车,黄包车夫拉着他们往圣玛丽医院跑去。
杜太太望着黄包车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客堂间。
杜太太刚想坐下来喝口水,就听见薛太太在次间里大声叫了起来。杜太太连忙跑进次间,走到里间,看见何三坐在马桶上,脑袋耷拉着,薛太太吓得面如土色。
“哪能啦?”杜太太急忙问道。
“何三爷死忒了。”薛太太指了指次间里面的何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