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东西,我一个人就可以拿回来。”谭敬廷心中暗喜。
“哦,这是房门钥匙,给,老谭啊,你搬出来的时候千万别让人看见。”朱弘达特地嘱咐谭敬廷。
“这我明白。”谭敬廷接过房门钥匙。
谭敬廷拿到东厢房的钥匙之后,便去外面配了把备用的,这样,以后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他可以自由进出东厢房,这种备份的思维是他从军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以前打仗时,他的某些装备总是双份的,虽然负重增加了,但他觉得这样保险,如果一个坏了,或是用完了,还有一个可以替代。
昱霖针对目前的民生问题,写了好几篇借古讽今的文章,但他觉得力度还不够,便走访了一些态度中立的金融专家,向他们请教一些关于货币,商品,购买力等方面的知识,针对目前通货膨胀,货币大幅贬值的现状写了一篇标题为《魔术》的时事评论文章,说的是在民国法币政策实行前,一个拥有三千万块银元的大富翁,如果他是个安分良民,遵守政府法令,将他所有的现款总是放在家里,既不活动图利,亦不注意保持币值,那么到了十三年后的今天,他所有的钱折合成原来本位银元的话,他便只有一分二厘五毫了!连买一个烧饼都不够。虽然只是一个假设,但从中可以看出国民政府这些年来的通货膨胀是如此令人瞠目结舌,从侧面表明国民经济已经摇摇欲坠了。
昱霖把文章交给韩主编过目,韩主编看完之后,把老花眼镜摘了下来:“欧阳啊,你的这篇文章很有新意,视角独特,文笔犀利,不过这篇文章要是发表的话,可就会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喽,这会引起社会恐慌,让老百姓对政府的经济丧失信心。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你的这篇文章不能用。”
“韩主编,你认为我文章里面陈述的内容是不是事实?”昱霖反问道。
“就算是事实,那又怎么样?上面是不会同意发表这样的文章的。”韩如秋知道这样的文章是很难通过审阅的,弃之不用,束之高阁那是最轻的处理,严重的会追究到作者和编辑,轻者停职,重者坐牢,而且还有可能报纸会被查封。
“韩主编,我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见面时,我就说过,我会恪守一个新闻从业者的职责,用事实说话就是一个有良心的新闻工作者应该做的事,韩主编,您是一个资深的新闻工作者,我相信你在这方面的修为一定比我更高。”昱霖义正词严,掷地有声。
韩主编无语了,他何曾不想把事实告知给民众,而不是用一些莺歌燕舞去粉饰太平,年轻时的他也是怀揣着一颗报国之心,一身的热血,投入到新闻工作中来,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笔端,针砭时弊,为民众呐喊。但多年来,他已经渐渐麻木了,许多激进的报刊往往被取缔,被停刊,甚至记者和编辑都锒铛入狱,他渐渐地向强权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如今被陆昱霖这么一激,似乎又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那颗跳动的心。
“好吧,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发表,不过,欧阳,你最好再取个笔名吧,我怕到时会找你麻烦。”
韩如秋知道,只要他在审核单上签署同意二字,那么他就必须承担发表这篇文章后所带来的一切后果,他望了望欧阳锐,说真的,这个年轻人身上还真有点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但他又担心欧阳锐会受到牵连,所以提醒他不要用真名署名。无论如何也要设法保护好眼前这个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他决定放手一搏,以践行自己作为新闻工作者的操守。
“谢谢韩主编。”昱霖大喜过望,若是韩主编拍了板,那这事十有八九就成了。
到了晚上五点半左右,谭敬廷出发了,他知道这个时候许淑娴和她丈夫都应该在家,那么他就可以确认照片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