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温凉哪里还顾得什么赌气不赌气的,要不是现在大了,在加上成了外嫁女,不然她早就像小时候那般,拿着池父的衣袖抹眼泪了。
她轻握着那块柔软的帕子,指尖轻轻摩挲着,仿佛在寻找一丝慰藉。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极力地不让它们轻易滑落,只是偶尔一两滴,悄无声息地浸湿了那方帕角。她紧抿着唇,呼吸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池冬荣被这样一双琥珀色的双眼注视,再加上泪水的洗礼,水汪汪又带点稚子般的生气,莫名感觉有些心虚。
而心虚之余,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眼底同样泛着泪花,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仔细打量着池温凉,上上下下,想看她有没有在侯府受委屈。
只是锦衣华服之中,池冬荣窥探不到任何。
不过短短三天,他从小养到大的女儿梳上了妇人发髻,嫁为他家妇。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活泼鲜艳。
如今的女儿就像是画中仕女,无时无刻不端着贵女的贤良淑德,笑的像个假人。
这瞬间,他后悔了。若是再来一次,不论是谁来劝说,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哪怕是拼了命,他都不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出去!
只是现在木已成舟,就是他再后悔,都没用了。
思及此,池冬荣深深叹了一口浊气。
沈淮澈适时出声,对他行晚辈礼,“见过岳丈。”
池冬荣寻那声音的来处,是一修身立竹的男子。
他早就听说沈淮澈是个药罐子,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心头暗暗失望。
他冷哼一声,也不应答,转身对池温凉细声细语,“温凉,爹爹一大早就让下人准备了你最爱的荔枝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