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山心头骤然猛沉,他不是傻子,刘羽突然找上门,断然不会是找他谈生人聊理想,听曲唱大戏,无端找来,必然是算账的!一抹无端的恐慌自心底喷薄而出,仿佛一个失足躲进了深渊的人,那股恐惧迅速蔓延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他自己都未发现,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在轻微抽搐。
刚才还有说有笑,义愤填膺讨伐刘羽的饭局,此刻如一个死人坑,连敢喘大气的人都没有。
有的,只是静,死一般的静——若是没得罪过刘羽,大抵不必如此,可刚才在场的人没少说刘羽的小话,单单一份心虚,他们便不得不惴惴不安,这个刘羽的心气怎样?该不会说句小话就把人往死里撸吧?
王庆山干吞一口唾沫,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强装镇定道:“刘队长,你是找我吗?有事吗?”
“嗯,找你的。”刘羽一句话打破王庆山最后一丝侥幸:“我来,是想问问你,谁指使你的,高速公路是卫成,这次呢?”
王庆山脸色发白,却兀自辩证:“刘队长,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所报道均是事实,不存在受人指使……”
“啪!”响亮而沉闷的耳光声在包厢里乍然响起,惊得不少人均是心脏跳了跳。
“你怎么打人?”王庆山腮帮子红肿红肿的,一个巴掌印清晰可见,厚厚的眼镜片已然给打歪,梳得鲜亮的头发也凌乱不堪,此刻显得羞恼的喝问。
刘羽收回手,站定在他身前,冷森森道:“你能管不住你的嘴,睁眼说瞎话,我就能管不住我的拳头,手滑一下。”
王庆山又气又恼,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道理的——或者这么讲歪理的!
“再问一次。”刘羽淡漠道。
王庆山眼皮跳了跳,支支吾吾道:“我受了热心市民举报……”
“啪!”又是一个耳光,抽得王庆山另一半脸颊也肿了,随后飘来刘羽淡漠的声音:“手滑。”
王庆山羞愤欲绝,当着同事的面给人连扇两耳光,回去岂不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