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是啊,体制的意识,是民众意识的集中体现,可为什么出现无法改革的硬骨头,为什么出现与相左的体制意识?不是体制出了问题,而是民众的意识本就有问题。
任何高喊打破垄断利益者,打破利益集团者,他并非在诉求社会的不公,而是宣泄自己的不公,因为他没有处在垄断集团、利益集团的位置。想想我们的民众吧,一边痛恨咒骂各阶层官员,渴望社会更加公平光明,一边却以自己有官员亲戚、朋友而沾沾自喜,办事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法律,而是关系,怎么更方便、更得利办,甚至是违法的事,只要有关系,都会欣然去做,并且优越感十足。
可以说,是民众自身的矛盾心理,造成了体制与民众的矛盾,这才是当今社会不公的来源——其实,根本没有人愿意社会是真正公平的,更多人愿意的是,自己处在更有利的地位,这,才是真正的中国民众心态。所以,打掉一个老虎,必然有另一个老虎崛起,老虎永远都少不掉,因为所有人都想处在更有利的地位,所有人都想成为那只大老虎!
“社会观念,决定了社会表象,是丑陋还是光明,其实是民众们自己决定的,可笑,民众稀里糊涂,今天骂这个,明天骂那个,浑然不知,骂来骂去,骂的是自己。”刘羽叹了口气,他同情不幸的民众,却也愤怒他们的浑浑噩噩。
游鸿飞的烟燃烧到尽头,轻喟一声:“所以,你应该明白,体制意识不可违,我绝对不会有事的,保我的,也许不止是陈市长,可能还有你的江书记,甚至省长,再甚至省委书记,更甚至是齐建华书记,体制的稳定,不容践踏……也许此事之后,我的曰子不会好过,可这一关,绝对过得去。”
刘宁默不作声听着两人的谈论,似懂非懂,但游鸿飞最后一句话他懂了,是的,游鸿飞不会有事,从市政斧被带走的游鸿飞,与被.现场带走的游鸿飞,这是两种层次的事件,他一定会安然无恙。
“我的女人,不能被欺负。”刘羽低着头淡淡说道。
游鸿飞嘴角露出一个讥笑的弧度:“那又怎样,你奈我何?别说我没破过她,就算真碰了她,你现在能拿我怎样?”
刘羽笑了,灿烂的笑了,淡淡道:“烟抽完了吗?”
游鸿飞低头一看,烟已经燃烧到烟嘴,冒着微微刺鼻的味道,下意识道:“嗯,完了。”话音刚出口,蓦地有种非常强烈的不安,不待他反应,车门毫无征兆的开了,接着,背后一股隐晦的巨力传来,他从时速六七十里的车上飞出去了。
而且,无巧无不巧的是,前方是天桥路段,他横飞着,径直撞在了巨大的桥墩上,除了卡擦骨头断裂声,还有白色的脑浆,红色的鲜血,混合着飙溅现场。
刘宁吓得魂飞魄散,大喊停车,下去检查一番,倒抽一口凉气!腰被折断了四十多度的弧度,脑袋更是不见了半边,狰狞而可怖,一只弥留着惊恐的眼珠,吊在眼眶上,慢慢的,晃荡……
“在体制里,我是奈何你不得,可在体制外……”刘羽笑了:“你太自信了,要知道,捞一具尸体,远比捞一活人容易,你的死,会让很多人松口气,包括,你的陈市长……”
“发生什么事了?”刘羽面孔换成一抹惊疑,三步并两步赶过去,倒抽一口凉气:“这……这是企图跳车逃跑么?”
刘宁浑身巨震,他还纳闷游鸿飞为什么跳车,经刘羽一提醒却是全明白——刘羽,压根没打算带着活的游鸿飞回去,从进市政斧抓他的时候,游鸿飞就已经被判了死刑!望着游鸿飞的尸体,刘宁暗地里松一口气,还好你死了,不然你活着,所有人都跟着你遭罪。
“原来是企图逃跑!”刘宁佯作释然:“游鸿飞有逃脱的前科,眼下跳车逃跑的动机并不是没有。”
“对!我刚才从后视镜看到了,是游鸿飞趁大家不注意,拉开的车门。”司机警员极为肯定的说道。
于是,游鸿飞跳车自杀身亡了,车还没回到北化分局,消息就先传回去,更是传到了市政斧。
“死了?”陈杏奎手一颤,面庞浮现一抹怒容:“刘羽,你好狠!”咬牙切齿暗恨了半天,他面色渐渐平静下来,抬手打了个电话,淡漠的发话:“事情解决了,风山的人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