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黑山贼在太行撑起天地,因各种原因寻来的人等不胜凡数,有蛾贼,也有盗匪,有些在太行中坚持了下来,有些不用几日便消逝掉,很快又生出新的面孔,也不可能记住所有人等,这倒不以为奇。
只是听到来人自称疙瘩这小儿般的称呼,张燕亦有些好笑,不过既然是贼,这种也算不得太奇怪,黑山贼中还有叫白雀、飞燕、五鹿、青牛角的呢,当下便传令唤他进来。
车黍留在帐外,邓季昂然进入,第一次见到这位平难中郞将、黑山贼大渠帅,自然要仔细打量,却见他身高七尺六寸,面色赤红,脸庞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但一双眼睛甚有神采,灵动至极。
还要在人家手下讨生活,邓季不敢失礼过多,忙稽首道:“南阳邓疙瘩,见过张将军!”
张燕平日对人温和,善得士卒心,见邓季礼数不缺,少年稚嫩初脱,身上有股英气逼人,心里便先存了几分欢喜,温言问道:“见我有何事?”
邓季忙将预备的两块玉佩奉上,朗声道:“小子本乃南阳张曼成麾下黄巾,宛城余孤,与数千同伴奔走兖豫,求活于冀中,然天下难容,心实惶惶,今闻将军虎威,左近莫敢匹敌,不胜仰慕,冒昧求庇于羽下,还望将军慈悲收留!”
到这世十余载,半文半白的话语邓季也学了些,这一通却是与车黍道途中苦思得,在张燕面前毫不停顿便念了出来。
“呵呵,年未弱冠,便是一方渠帅了么?”接过玉佩,张燕略有些惊讶,问道:“你部有多少人马?”
“四千余人,不过多为老弱,精壮不足四百!”
邓季可不敢说假话,投了黑山贼,并不是只享受庇佑而不出力的,若张燕驰召各部,还得出兵助战,要是只说出总人口四千,按惯例就得有千余精壮,等人家征召上阵时凑不足人手,岂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