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呆了几日,满身汗渍,待浆洗过一遍,浑身清爽。
又让仆役在伍宁房中拿来换洗衣物,邓季扔掉平头麻鞋、葛袍短衫,脚蹬布屐,生平第一次穿上大袖大带的博衣宽袍,车黍赞道:“倒也匹配!”
拿铜镜一观,果然也是个翩翩少年,这宽袍穿在他身上倒不差。
却说伍恭出了聚客厅,再次召集族老,将情况一讲明,族老们顿时面面相觑,反应过来时,俱都破口喝骂,有骂贼人痴心妄想的,也有骂伍恭女儿不更事尽惹祸的。
族老们群情激愤,怒火还没发泄完,有仆人来报,寨门已被贼人夺了,部曲们没得家主授命,不敢与之相争,竟被贼人轻松夺下。
屋内众老头全吃了一吓,伍宁还在贼人手里,族人也在威胁之下,这时候与贼人硬拼可不合算,先前出计献美人的干瘦老者忙道:“速带窕儿从密道离开!”
既不能和贼人硬拼,又不能真个将伍恭女儿伍窕嫁给贼首,把她送出寨子去才是最佳选择,这伍寨是伍氏先人为避战乱修建的,自然要防范大军围困,峡谷深处早挖有通往深山里的密道,寨门被堵住,还可走密道。
伍恭大汗淋漓,正要出去送女儿时,门外已响起噪乱声,却是先前马皮寻不到这些老儿聚会所在,直等郭石占了寨门,有仆从疾奔过来飞报,他才跟着一路过来,将伍氏一族族长族老全堵在聚会所。
连族老都全落入贼手,那些伍氏部曲族人谁还敢妄动?
老头们叫苦不迭,他们年轻时或有武勇,如今却都是老翁,被堵在里面,谁敢带头冲出去?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果然连出恭也有贼人尾随,伍恭几次想要求见邓季都没能成功,在里面竟束手无策。
残阳尽落时,伍家小姐也被两条大汉堵回屋中,婢女不得进门通传消息,她还不知因一次出头抱不平,自家命运已然改变,还犹在屋内为嫂子担心,生父亲闷气。
这时候,整个伍寨已基本落入蛾贼掌握之中,由里到外,区区数十人控制了近两千人的寨子,不得不说,邓季的胆量胃口都不算小。
当然,做出这些行为并非仅仅是需要女人,除了那四千石粮食外,邓季这小渠帅贼首觉得自己还需要个中间人。
在太行扎根和流浪四方时已不再一样,要养活这许多老弱,粮食、食盐、布帛、铁、武器等都不可或缺,能战精壮过少,不可能靠掳掠获得,也不可能自给自足,必须得建立交易渠道,滏口陉如今虽不时有商队经过,但规模都不大,再说和贼众们做生意,不是所有商人都有这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