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季沿途一番掳掠后退回太行,临近郡县终于得松口气,壶关城中,却又紧张起来。
如今城里上下人等都已知晓,之前驻扎关下的大军并非邓季主力,只是眭固将军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贼人们不攻城,他也不敢出城去战,反征调民夫运沙石、巨木将城门处堵上。
关下山贼还不见退去模样,想必是要会齐回转的邓季,合兵来攻的了,不过壶关乃上党东面屏障,地势险要,太守大人应不会弃之不顾,两三日内,该会引军回援的吧。
各种猜测不断,传闻也多,知晓长子破城之况后,不用官府来催,大户人家全将自家部曲派上关墙,协助官军守城。
之前,壶关县各乡大族已陆续从西门逃入城中,据他们带来的消息,此番遭山贼劫掠,最惨的就是石坡乡焦氏,全族被屠尽不说,村寨还被贼人烧为灰烬,只剩在乡中任蔷夫的焦统得脱,亦已来奔。
一日后,焦统果然也领数十部曲逃到壶关,将噩耗带给在县中为吏的焦氏梁柱焦触。
焦氏在壶关不算小族,门下游缴职权相当后世一县公安局长,听闻这消息,平日与之不睦的几家自免不得暗中幸灾乐祸,只是在乱世中挣扎,豪门大家和升斗小民相比,性命也不见金贵到哪里去,更多人则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不管别人如何,城中焦府内,焦统不急见长嫂、侄儿侄女们,反令遣开下人,让部曲守在门外,待屋中只剩兄弟二人,才将邓季挟焦氏全族为质,让自家兄弟二人在壶关内应的话说了。
焦触字公度,如今正当壮年,长着一张国字脸,只是眼睛有些小,看着不太协调,不过从焦统入城到现在讲述完,脸上都没起过任何一丝波澜。
待自家兄弟停下话语许久,焦触方才轻叹口气,从怀中掏出块有字迹的丝绢递过去。
焦统摊开一看,上面只写着几件琐事,却也有他熟悉的,落款则只一个“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