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明明已占了两州之地,麾下文臣武将无数,却还要来与老子争一个人,这口怨气,老子可记下了!
邓季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田丰,不知不觉中,已是双眼通红。
他很想跪下去苦苦哀求,请这位良师不要抛弃自己,可田丰的去留直接关系到田氏一族的生死存亡,让人如何说得出口?
难不成让田丰为了自己,舍去全族性命么?
看邓季这副模样,田丰也不好受,他苦笑道:“袁本初好名,吾料便不归去,田氏一族亦应无大碍,然此关系老父与骨肉至亲性命,全族生死在其一念之间,吾不敢轻试!”
论其中道理,田丰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可这次赌注是自己的父亲与家族,便有九成把握,又有谁敢轻试?
见邓季还在沉默不语,田丰又道:“你以师事吾,此乃国士之礼,受此殊待,本应生死相随,然袁绍以老父、家族相挟,为人子者不得不去,此是吾愧对于你,却亦属无奈!然吾归冀州,终身亦决不为袁绍所用,你治河南,可仰子泰、公度勉力为之。子泰忠义,公度机变,其等开拓不足,守成却有余!周边群雄,李傕等终难得势,若事不济时……袁绍、刘表、曹操,可择一而降!”
“便降何人,亦当田师与我同决!”田丰说这些话的功夫,邓季心里终于定下主意,一字一句开了口:“弟子定不能无田师!”
田丰苦笑道:“事不济也!吾若不归,致田氏族灭,便乃不孝不义之徒,此身要之何用?你若强留,亦不过断吾等师徒之情尔!”
若与其相识不久,强留的事情邓季说不定倒真做得出来,朝夕相处到如今,却还如何狠得下心来?使劲摇摇头,邓季道:“弟子并不敢如此,只田师于我,如人之眼目也,焉敢有失?袁本初欲我剜目为盲,弟子怎能不拼死一搏?”
田丰顿时吃了一惊,忙问道:“你欲如何?”
邓季深吸口气,冷笑道:“不过鱼死网破罢了,吾便尽起荡寇、虎牙二军,往冀州救田氏出一族,看袁绍如何!”
如同土狗一般,当被逼到死角,退无可退时,邓季会发狠地将獠牙露出来,当年堆柴禾于粮仓周围亦是如此,大不了拼个欲石俱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