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黍终于将视线转回邓季身上,狠眨了几下眼,见他不似开玩笑的模样,才苦笑道:“我只是个老粗,不知你出兵雪仇,震慑强邻之举是否妥当,然若再派兵往冀州人少难敌袁本初等,人多则河南危矣,并不可行”
“谁道我要出兵冀州?”出乎他意料,邓季咬牙切齿道:“亡我五千卒兵之仇不可不报,袁绍势大于夫罗、吕布附其,一时皆难图,却也可另辟蹊径,坏其等根基。袁本初邺城难再攻,吕奉先为无根浮萍,所剩于夫罗却是有家业者”
车黍并不是傻子,听他如此一说,顿时惊声问:“并州?”
邓季得意地“哈哈……笑了两声:“不错,高干虽称并州刺史,其占之地实不过才上党、太原、雁门、定襄四郡,其余河套内西河、上郡、朔方、五原、云中诸郡皆为匈奴安居之所。”
车黍呆呆地看着他,监牢内光线不好,却靠四周墙壁上几盏油灯照明,却也能看清邓季面上的狰狞:“天灾下,匈奴人口已极少,能有三四万户到顶,各部落散居,精壮却多抽随于夫罗在冀州,其地内可谓极空旷,正好下手先报一仇”
顿了顿,待车黍消化去其中内容,邓季才接上道:“袁绍、吕布、于夫罗合谋害我五千卒兵,他等不可轻图,老子就慢慢瞅时机,逮到空隙,一口一口一个一个咬死他们!老子得让周边强梁们知晓,河南睚眦必报,若无拼死之心,还是莫轻惹的好”
监牢中的粗壮汉子此时鼻中呼吸已重了许多:“你欲派多少兵马去?何人领军?”
见成功钓起他胃口,邓季平复下来,慢悠悠道:“荡寇军的血仇,只由荡寇军去报,两千五残军对匈奴散居老弱,应足矣!我不会再多派一人相助”
车黍脱口道:“我要去”
“想得美”卖弄一番,无非就是要重重打击这厮,邓季一口拒绝后,又道:“你违抗军令,致我河南元气大伤,重罪之身,如何能去?”
两手向前用力抓住挡在面前的牢栏,大力下手指都有些发白了,车黍毫不在意,红着眼怒声道:“我不管,人头暂且寄下,你要治罪也得待我往河套一行,屠尽匈奴狗为麾下儿郎们雪恨之后!”
“老子倒想饶你”积压下来的怒火此时终于爆发出来,邓季也上前抓住牢栏,脸对着脸,冲他大吼道:“死难者家眷、卒兵、官吏,谁能容你再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