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军士本就胆小,平日里神经兮兮的,每听闻黑山贼入沾县,他都坐立难安,这次也是。
趁风小些的时候,干瘦军士都要探头往外看看,如此数次,那副谨慎模样又引得同伴们笑话不已,倒又多些谈资。
被笑话得多了,干瘦军士亦拧起性子,别人言语只当未闻,依旧我行我素,探头观望数十番后,再一次回过头来,已是狰狞着脸,疾声喝问:“本县城小墙低,便有三千军,抵得甚事?”
待见干瘦军士一脸惊惶,身子颤抖,不似玩笑模样,旁边同伴们俱吃一惊,急探头往墙外看去。
远处漫天烟尘弥漫,黄色的天空,黄色的土地,似乎已连在一起,只是视线尽头的地平线上,还是能隐约看见长长一条移动着的黑影,正向阳邑行来。
这是多少人的队伍?
“速报军候、校尉!”
众军士的心被瞬间提起,似乎到了嗓子边,许久才有军士凄声厉喊出口,不一会,又有清醒些的大喝:“莫乱慌张!或是上党三公子移师北上?”
远处来的队伍看不到尽头,不知有几万人马。随着袁绍掌控北地日久,自外族处购入大批战马,军中骑兵越来越多,势衰的黑山贼只能仗着地利自守,大队再不敢轻易出太行,便偶尔外出掳掠补给,也只由小股人马往各地袭抢,这般来攻城略地几已绝迹。
后面的话语让人心安少许,莫非真是袁三公子大军北上?
祷告着天地,心存侥幸,除飞跑去报事的外,城墙上军士们死死盯着远处徐徐逼近的队伍,恨不得长出一双千里眼,立即认出这支大军能辨识身份的标识来。
可惜两下还离得远,又有烟尘弥漫,视线中只有长长移动着的模糊黑影,没人能认得清楚。
屯长、军候、校尉,更多的人赶到,城门已传令紧闭,不多时,本县县令也到了。
城墙上人们心如急焚,却都只能乖乖等待着未知的结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