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观抬首应道:“末将自投司州,可有畏死不敢往之时?袁军虽众、沟壑虽广。吾果毅校骑前亦只当土鸡瓦狗一般!”
“此举系上党生死,足下切勿轻视之、妄送之!”
“将军。若某杀出围,最远当至河内!便此身殁于途,果毅校但有一骑尚存,无论有无变故、主公新命,三日内必返长子,再随将军痛饮敌血!”
保证过后,又傲然道:“主公立军中四校,择敢死之士组果毅,便为如此之时!虽刀戟剑丛、尸山血海,岂可阻之?”
这是一次次血战中杀出来的威风,并非吹牛,众人都敬佩。
孙观语壮,张辽亦被激起豪情,赞道:“真豪杰也!果毅校出城,吾当领本部送行;归来之日,亦定远迎!”
出自草莽的,最喜人夸英雄豪杰,得张辽一声赞,孙观忍不住得意起来,又哈哈笑道:“既累将军相送,更易也!吾等便自东门出,顺道为庞公退去攻城之敌,如何?”
张辽颔首:“善!”
同出自泰山贼,臧霸与孙观乃莫逆之交,此时只得扼腕叹息:“某职责所在,需得协防城内,惜不得随行!然当往东城楼亲擂战鼓,以壮二公行色!”
危难之际,友军将校们突然爆发出的这股豪情让庞真看得目瞪口呆,继而又黯然神伤,觉得自家如今虽有一郡之地、四万军在手,站在这些司州人身旁还是显得寒酸无比。
张辽倒暗赞孙观粗中有细,袁绍军中有近十万民夫,于四门外都立下营寨,以栅栏、沟堑、营房、箭楼封锁。司州军所在之西门,也是袁绍的重点防范区,为限制司州铁骑出城冲突,层层叠叠的鹿柴、拒马,营前连绵的箭楼,乌桓鲜卑骑,可都要比其余三门多出数倍去。自东门出冲营损耗要小许多,且趁两军交战时杀出,袁军定只以为司州铁骑冲阵而已,不会留力拦截,有出其不意之效。
这番话的功夫,东门已响起厮杀声,其余三面也战鼓隆隆,袁军再度动了起来,是要趁着司州军方得信、上下猜疑的功夫,加紧四面围攻。
既议定,庞真、校尉们都各散去照看城防,孙观自往城中集结麾下果毅校卒兵,下令备用战马亦需带上,一人双骑,三日干粮。张辽也令亲兵集结起中军校。